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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修行录 第二十七节

这是一片和谐的世界,处处皆透漏着一股芬芳的气息,仿佛天地初开时的鸿蒙未化,先天元气浓厚至极,有无以计数的飞鸟成群从天空掠过,翅膀扑打声响成一片,在泛白色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一道的波痕,转瞬即逝。

顾城从昏迷中醒来,睁眼仰望这片世界,喃喃细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召西武眼神冷漠,随意地瞥了顾城一眼,又转向玄武道“这里自成一世界,隔绝一切外在气息,你将它放出来吧。”

土神冷哼哼两声,右手伸出在虚空按下,五指合拢,又放开,就在一刹那间,无数奇异的色彩在指尖绽放,绚烂多彩,奇异缤纷。就在这奇异的色彩中,一团散发着浓烈威严气息的虚影挣脱出来,摇身一变,化为一个男子,面目冷漠无情,踏立云端,一手虚空按下,道“卑微的凡人,亵渎上天的旨意,合当灰飞烟灭。”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有大片大片金色的云朵汹涌而来,云潮翻滚,波澜卷起,金光耀眼,威势骇人。

召西武嘿嘿冷笑,道“天仙又如何,在这一世界,我说了算。”话音一出,这天地间忽然有回声滚滚,似有千千万万的声音不住地叫嚣着“天仙又如何,在这一世界,我说了算。”犹如滚滚浪潮,波澜掀天,声势骇人。就在那一刹那间,天边有黑云滚滚而来,波澜掀天,顷刻间覆没整片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就在同一时刻,大地上忽然裂开无数密密麻麻阔达数十丈的巨坑,巨坑中有急促的白色巨狼轰涌而起,淹没整片大地,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去,天是黑的,地是白的,震撼一切。

天地黑白浑然成一线,远远地,又有一座金缕浮雕精美而宏大的宫殿隐隐露出一角,有无限威严散发出来,搅动天地间黑白界限。顾城意识体在黑白世界中飘飘渺渺,不知身在哪里,忽然觉得意识深处似有召唤,起初微弱无比,到后来强烈无比,伴随着一种彻心彻底的痛,实在难忍,顾城大叫起来,情绪波动,不禁有些愤恨,张眼四望,但见上下四方皆是茫茫一片,好似穿越到了天地未开,鸿蒙未判混沌时代,寂无一切,就连时间都仿佛不存在。就这么过去了不知有多久,于茫茫混沌中,忽然有一片金光荡漾,无限壮大,越来越炽亮,就仿佛混沌中升起的一轮太阳,耀眼至极,却没有温度。顾城诧异至极,意识体随飘飘往那一轮太阳上飞去,那耀眼的金光刺的顾城泪流满面,不得不闭起眼来。

顾城闭起眼来,心中却忽然有了一丝景象,那是在一处非常浩大足有亿万众生抬头仰望的场面中,有一个青年,面目安静,很慢很慢地飞了起来,飞入天穹之巅,在那里,有一颗巨大无比耀眼至极的星辰悬挂,在那里仿佛有等待已久的梦想存在,或许也是亿万众生心底里永恒的乐园,总之欢呼声起,声浪掀天,就连顾城的耳朵里都快被要充塞了一样,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直到很久很久,浩大的声浪穿透了时空,永恒回荡。

顾城心底里激动起来,他忽然有了一丝很固执的念头,那个青年就是他自己,无数年后的他自己,尽管在这个景象中顾城并没有真的看清楚那个青年的面目,但是那中安静的摸样,非他仅有。

“如果那轮太阳上有我的存在,那么我究竟是谁?”顾城低头思索,就仿佛在问道,冥冥之中,有一个非常宏大洪亮的声音回答他道“什么是你,便是现在的你,你的过去,皆是虚无,你的未来,皆是虚无,即是虚无,又何来是你。”

顾城不解,睁开了眼,抬头张望,就在那么一瞬间,时间定格成永恒,他看见无数耀眼的金光向他飞来,他看见自己向那无数耀眼金光飞去,那轮金色的太阳,便已成为他自己,原来那轮金色的太阳,便是他自己。意识体内,一阵轰然巨响,似乎有什么破开,他飞腾而起,他看见了他自己,他看见了在无限辽远处,仿佛在混沌的边缘,有一座气势恢弘却散发这无穷杀气的宫殿在疾驶而来,破开混沌之中无穷黑白气浪,疾驶而来。

顾城心目中忽然觉醒了一种沉重,一种窒息的沉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肉身在一点点化为齑粉,那是一种真实的错觉,一个平静至极恍如大彻大悟洞彻虚空的声音响彻在他的心底,威严,却不失悲凉“这世界上有一种悲哀叫作宿命,你无法逃避,也不能面对,所以你唯有假装自己已经死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步一步走向毁灭,那种毁灭是你的心在毁灭,你感觉不道任何疼痛,因为你已经麻木。上天早已注定了一切,你无法改变,你无法面对,你该怎么办……”那个声音不停在顾城心底里回荡,就仿佛末日警钟,将顾城的意识一记敲醒,远远望去,那做宏大的宫殿已经近在眼前,所有的杀气,仿佛已经化为一座无形的枷锁,将顾城牢牢囚禁,不能离去。顾城看着那座宫殿近临,那磅礴如浩瀚星空般的威压几乎控住了他的手与脚,让他一动不能动。

顾城心底里有汹涌大火燃起,金色的光芒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顾城眼看着玄武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

顾城眼看着召西武冰冷的一张脸向他走过来。

顾城眼看着陈抟老祖冷漠的一张脸向他走来

顾城眼看着土神仇恨的目光向他走来。

顾城心底里突然升起一丝明悟,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金色,那是属于天仙的威严,一瞬间勃然而发,汹涌澎湃,将整个混沌虚空震荡起来,黑白气浪上下翻滚,一条巨大的鸿沟出现在脚下,顾城回头张望。

“来自于三十三天的天罚仙人,你完蛋了。”土神的声音嚣张而愤怒,也似乎有些紧张。

顾城心底忽然有了一个决定,纵身跳了下去,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位来自于三十三天的仙人的尊严,也为了他在玄武身上受到过的屈辱,他义无反顾。

在最后被无尽黑暗淹没的一瞬间,顾城回头投来一瞥,在最后的视线里,他看见了那座充满威严气息的宫殿横匾上有两个古篆大字——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