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急事?这颜老头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我的脑中现在只有两个词在晃啊转的,那就是——倒霉。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转头看向颜若瑜,“大哥,看来今天不能陪你聊天了,你先回去吧。”
颜若瑜走过来,笑着摸摸我的头,道,“嗯,夏儿乖,那哥哥先回去了。”
我转身走出花渡阁,被绮儿七拐八带地到了前厅。颜崇玉坐在正座右手边的木椅上,他旁边的正座上还有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秀温和,微笑地看着和绮儿一起走进来的我。
“绮儿参见老爷,元大人。”绮儿行了个礼,对正在发呆我的我使了个眼色。
“啊?呃……”我猛地反应过来,跟着道,“绮……夏儿参见老……爹爹……”然后突然间住了口,一脸茫然的看着端坐一旁的中年男子,刚刚绮儿叫他什么来着……没注意听……忘记了……
颜老头皱了皱眉,一脸不悦道,“夏儿,这是介绍你进宫的元大人,怎么回事,还不快行礼!”
介绍我进宫?我惊讶地瞪着那个一脸温和笑意的元大人,对他的好感度刷的下降了一大半,看着他那温和的笑意也变得虚伪起来。原来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这何止是缺德啊?简直是太缺德了!
颜老头见我半天还不行礼,眉头皱得更深了,正要开口,我便抢先一步,说话速度快得像是被疯狗追着的百米赛跑运动员,“夏儿参见元大人!”
看见颜老头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我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地笑。那元大人的脸上还是挂着不变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深了很多。
我一个哆嗦,清了清嗓,忙道,“爹爹今日找夏儿有什么事吗?”这古人真是啰嗦,现代一句“爸,找我干嘛?”到了这里,就要变得啰里啰嗦,不知道这要是搁试卷上,算不算病句。
颜老头看我的态度恭敬起来,便点了点头,眼中的怒气去了不少,缓缓道,“嗯,今日元大人来此,便是要告诉你,婚期提前了。”
“什么?!”我一惊,那还顾得什么态度语气。但是我余光瞥见老爹面色不善,语气马上又恭敬起来,“呃……不是……我是说,为什么呢?”
颜老头的脸色缓和起来,那元大人看我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深,道,“颜小姐,我看这服饰物品等等都已准备齐全,而婚期却还要好几天之后。本官觉得这着实浪费时间,也困得颜小姐这两天什么也做不了,心里实是过意不去,便把婚期提到明日,对大家都有好处。您说,是吧?”
我晕!着什么烂理由嘛,分明就是在说,“颜小姐,这东西也都齐了,再延迟两天,你再跑了怎么办?”我看他那样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娶回家……呃不是,送进宫!
我刚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颜老头一声打断,“这当然是好,夏儿也一定会同意的,元大人想得真是周到。”
“嗯,”那元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既然这事已经商定了,我也不宜久留了,那,本官告辞!”
商定?我啐死你,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唉,看来这古代女子不但没有人身自由全,连说话辩论的权利都没有。
看那元大人走出了府外,我才气得跺脚,道,“爹!这算什么?”
“夏儿!”颜老头皱了皱眉,“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我气结地看着他,这元大人做事倒是“干脆”,我刚给逮回来,就要把我收走,连喘口气再跑的机会都没有。
“罢了,”颜老头摆了摆手,“夏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啊?”我看他突然问我这个,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哪不舒服?我很好啊。”
他的眼神渐渐转柔,道,“嗯,那就好,你回去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半晌,反应过来,没说话,带着绮儿回了花渡阁。
回了花渡阁,刚刚正午,我无趣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怎么办怎么办,这要是进了宫,我就算长了八百对翅膀也要被他们射下来,这辈子就毁了!就只能等着自己慢慢死去然后灰飞烟灭。
我不要啊,我不要在那深宫大院中独自锁清秋,救不了哥哥,还要自己等死!现在也完全联系不到刘心婷他们,我跑掉的可能性不是基本为零,而是根本为零!
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办呢?
现在才知道,一天原来可以过得这么快。我这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我出嫁的日子了。
还记得昨天颜若瑜好像来看过我,我也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搭个,脑子里全是逃跑的事,却是什么有用的方法都没想起来。
被丫鬟们折腾了整整一上午,胭脂扑得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上的珠花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金子打成的花型步摇在髻侧扎成了一个扇形,头上还带着一个淡紫色燕尾蝶头饰。据说,这个时空的命妇,入宫的那天,皇后扎凤凰,妃嫔扎牡丹花,昭仪扎燕尾蝶,婕妤扎大颗的珍珠。这里的妃嫔们的品级高低和我们那个时代相不相同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历史不好。
穿上那件深紫色的贵族服饰,还真感觉身份顿时高贵起来了呢。我爱不释手地看着身上的衣服,漂亮啊,真是好看。
绮儿则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大概是在想,昨天还满肚子郁闷不想进宫的主子,今天怎么这么豁然开朗了?
绮儿随我的轿子一起走到了一个广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时空封昭仪的仪式这么“简单”,以至于自始至终我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只是走到台上,听了一段圣旨,然后念了一大堆四字句子,听得我头晕眼花。最后,被轿子安稳地送到皇宫的时候已经大概六、七点钟了。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比原来的花渡阁大了整整一倍的宫殿,和大了一号的牌匾,上面苍劲有力的隶书——梦萦宫。
我轻轻踏入门槛,没有一个丫鬟进来,倒是让我很奇怪,不过这也许是这里的规矩吧。我没太在意,反手把门关上,走了进去。
“夏昭仪,呵,”我冷笑一声,冠上这个称号,我就不再是原来自由自在的那个连夏了,而是成为这个巨大金丝牢笼中的一员,跑不掉了。
“你就是夏昭仪?”宫内传出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竟很是好听。我朝发声的地方望过去,声音的主人,穿着一袭金丝绣黑衣,样貌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妖媚,却不失男子的坚毅气质。我猛地一愣。
“是你?”我吃惊的看着他那张匀称俊秀的脸,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冤家路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