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封印若是她这个所谓的正牌夏皇不受牵连的话,那么丰卉呢?怎么也就这么顺利地进来了?
丰卉轻轻一推,这牢门就开了,里面是深邃的岩洞,和夏商所认知的牢室没有什么大的差别。黑暗、阴冷、潮湿,地面是鹅卵石铺的,只是像太久没有人踩过,又经常被水气侵蚀,长了泛绿的苔藓,踩上去有点滑。
这天牢里关押的都是永生被囚禁的犯人,和普通的大牢不一样,里面的人都常年没有见到过阳光,也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这次大门一开,都躲在各自牢室的角落里,畏惧地看着闯入者,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人里有小孩子,有女人,也有老人……青壮年的男人也有,但是如今看上去都已经骨瘦嶙峋,如同风干的稻草,一碰就碎了。
这场景让夏商心里微微揪痛,张口问道:
“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罪名,才会沦落至此?”
“呵呵,这司法审讯的吏部一向是舜家的天下,这话你该问舜岩!”
“慢着!不是,嗯……我……我的母亲,先任夏皇,也允许他们如此乱来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你母亲乃万人之上,朝中没有左丞辅政,如何保证事无巨细都知道实情呢?这些人想来怕是都对舜岩构成威胁的人物,或者是惹怒了舜岩的人吧……”
“那我们能不能连他们一起……”
“公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若是你当了夏皇倒也无所谓,现在你自身难保了,这些人已经丧失了生存能力,就算出了这天牢又能如何?丰恺想要救自己小女儿都得暗着来,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能做到救他们吗?”丰卉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夏商的口。
这番话让夏商只想抽自己两耳光,没事儿干嘛多嘴?看吧,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本来觉得不接受这皇位没什么大不了,现在这心里罪恶感越来越强烈了!可是……人家有自知之明,不当这皇上,难倒也有错吗?
“有时候人犯错就是因为本来只能你要的东西,你不要,结果给了别人犯罪的机会。”丰卉若无其事地叨念着,惊得夏商冷汗直冒,这种感觉又来了!好像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是透明的。这话说完,丰卉也站定了脚步。
“姑娘是来救我嘛?”
温文悦耳的女声从这间牢房底部传来,这声音如此优雅,想来声音的主人也定是个大家闺秀,定是丰家小女儿了。
“你退后些,我来破了这门。”对着这温柔的女声,让夏商头一次也觉得自己想要保护别人。
水煜刀出鞘,门锁应声而落。
“姑娘,里面太暗了,你能自己走出来吗?”夏商打开牢门,对着漆黑的囚室询问。
“无妨,我刚进来没几天,还能走。”
这声音越来越近,轻盈的脚步声也随之靠近,一个美丽却略带倦容的女子渐渐走了出来。
“谢过二位,我家大哥二哥还有三姐可好?”
女子一袭素衣,腰肢纤若扶柳,夏商顿时觉得自己身上一丁点儿女人味儿都没有了,见到这种女子,纯纯是打击了自信心。
不过……她是看不到吗?
夏商神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结果这女子轻声笑了出来:
“姑娘,我眼神儿没有出问题,你这是做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丰家小女儿呢?你三姐就在这里呀,你在问谁?”夏商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该不会是救错了人啊,看丰卉的表情,貌似人是对的。
“小女子丰菲,见过公主。至于旁边这位……嗯……礼貌起见,还是称您为公子吧,可是我家三姐派你来的?”
丰菲显然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不是丰卉!
“姑娘不必多言,快些离开便是。商儿你把丰菲手腕脚腕的锆石锁破开,快些。”丰卉从怀中掏出一支仅有两寸长短的玉笛,吹了一声,用眼神催促夏商快些行动。
夏商不敢怠慢,抽刀看破锆石锁,拉着丰菲逃出了囚室,而外面,刚刚那只飞虎已经匍匐在地,夏商扶着丰菲跨上飞虎,便一下子腾空数丈高。这一次,丰卉骑上了另一匹飞虎,带着夏商和丰菲很快就消失在凉宫的上方。
“丰家已经不能留了,很快丰菲不见的事情就会传遍朝野,丰恺和丰家嫡系所有人都已经转入出云避难,此次朕将带你们直接去云京。昨日一战,丰卉和丰苒等人受了重伤,冰麒留在丰家医好他们之后,自会赶来云京会和。”
夏商惊异地眼珠都要跳出来了!眼看着“丰卉”把脸上的皮一层一层拨开,露出了原本的容颜,夏商这才发现,刚刚一路上,“丰卉”从来没有直直地站在一旁,要么是靠墙要么是坐着,很难发现身高的不同。
“云、云皇!……”夏商吓得差点从飞虎身上掉下去,难怪丰卉一路就跟甩手掌柜一样,对于营救自己小妹的事情漠不关心,也从不亲自动手。照理说按丰卉的性格,不得打打杀杀热闹一番才能救人么!看来果然是云皇不能太干预夏凉的事情。
而云皇却毫不介意另一边这两人的讶异,不再开口。
“公主,别再打搅云皇了,云皇此番相救已经实属不易,到了云京见到父亲大人,小菲自会献上厚礼以报答公主救命之恩。”
夏商无言以对,这身旁的男人虽然只和自己距离不到两米,但却如同相隔了一个大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试问,若是云皇是如此耀眼的人,那夏皇呢又该是如何出众的人呢?这又怎么可能是她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