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迅速抽出身侧侍卫手中的剑,意欲自刎。
陆遥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剑,厉声道:“你的生死只有皇上能定夺,在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你绝对不能死。”
那刺客被押了下去了。
子灵回头,对孟宏煜浅笑,柔声道:“皇上,刺客抓到了,您也折腾了一个晚上,还是早点歇息吧。” 刺客被抓到了,不用担心晚上有人会去刺杀他,今晚,她也可以安然入睡。
孟宏煜说:“贵妃也辛苦了,朕该给你什么赏赐?”
“子灵不需要赏赐,能抓到刺客,为皇上分忧,是子灵的福气。”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一想到若抓不到刺客,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刺杀,她就害怕。可是,他会相信她的话吗?
这夜,孟宏煜失眠了,他辗转反侧,眼前总是浮现子灵平凡的容颜。她淡淡的微笑,她明亮的眼眸,她眼中藏着的睿智。
多么聪明的女子啊!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她便抓到了刺客,还让刺客心服口服。他不禁在心里暗暗赞赏她,佩服她。
他想,在这个明争暗斗争宠的后宫里,以她的聪明才智,有几个女人赢得过她?然而,她总是循规蹈矩地过着无所求的日子,也不曾卷入任何的争斗。甚至,连他的一个微笑、一次恩宠也不奢求。
她果然是萧丞相的女儿,这样聪明的女儿,如果真的要帮萧家造反,那他的江山岂不更加岌岌可危了?他下定决心,要让这个聪明的女人爱上他!要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全心全意地跟着他一辈子,心在皇家,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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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刺客始终不肯说出是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行刺皇上。他在天牢里屡次欲自杀,狱卒们只得不眠不休地轮流看守。
事发次日,子灵便已吩咐展战去调查那刺客的背景了。他叫楚天,是嘉陵县 “顺风镖局”的少东家。顺风镖局是蜀地一带数一数二的镖局,楚天自小习武,性格较为鲁莽,行事冲动。三个月前,经柳如馨之父柳御史的推荐,进了御林军,进宫以来一直负责思业院那一片的守卫。
“嘉陵县?”子灵眉头紧锁,“好巧,刘宛若也是嘉陵县的。”
沉思片刻,子灵确信,刺客是楚天无疑了。因为一直负责思业院一带的守卫,他对思业院了如指掌。
那天晚上肯定是他监守自盗,要不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里,怎么可能闯进一个刺客,还那么轻易地靠近皇上?
子灵似乎明白了那天晚上皇上的疑惑——“不过奇怪的是,他奇怪地看了儿臣和刘昭容两眼,便从窗户里跳出,逃走了。”
看来,子灵得亲自去一趟天牢了。
天牢里,楚天早已是面目全非,他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完全不似那天俊朗。看来,他吃了很多的苦头。
一看到子灵,楚天便下跪:“贵妃娘娘,请您求求皇上赐我一死!我真的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这件事和谁都没关系。”
子灵扶他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片刻,说道:“你和她的事,我都知道了。为了她,你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义无反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不说,就说明这其间有重大隐情,这样对她反而更不利。”
楚天说:“我不知道娘娘说什么,此事真的和他人无关。”
子灵望着他血肉模糊的身躯,叹了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楚天静默不语,眼中泛泪。
子灵继续道:“明知道她已是皇帝的女人,为什么你还不死心,要跟着进宫呢?虽然,你们的爱情已没有任何希望了,但是,能够每天看见她,就算死也值了。”
楚天紧紧地咬着嘴唇,泪,从眼中滑落。
子灵继续说:“那日,你本想一剑刺死皇上的。可是,她为皇上挡了你的剑,慌忙之中,你刺中了她的手臂。幸好你及时收住剑,否则,以你的力道,那一剑刺下去,她早已毙命了。是她用眼神告诉你别杀皇上的,你迟疑了片刻,还是收手了,是吗?”
他的泪滚滚而下,“既然娘娘都猜到了,为何还来问我?”
他流着泪说:“当日,我要她和我一起逃出宫去,一起携手看日升月落,一起浪迹天涯,但是她不愿意!我们多么相爱啊,可是,为了亲人,她不愿意随我走。”
忽然,他用无比痛恨的语气说:“我想,她还那么年轻,如果那狗皇帝死了,她是否就可以放出宫去?所以,那天晚上我才起了刺杀皇上的念头……不想却误伤了她。”
他再次跪下,给子灵磕头:“贵妃娘娘,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连累她,我要她平安无事地活着。娘娘,我求求您救救她。”
他失声痛哭,一个大男人,为了他心爱的女人,竟愿意给揭露他真面目的女人下跪求饶。情深至此,令人潸然泪下。
子灵被感动了,哽咽着说:“如果你想救她,就好好地活着吧。如果你自杀了,我会把真相都告诉皇上的,这样,她也活不成了。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如果想不出救你的办法,我会求皇上让你死得痛快,绝不连累到她。”
“谢谢娘娘。”他想,姑且还是相信她吧。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而且,她这么聪明?
为什么要救他呢?子灵想。
因为,子灵不认为刺杀皇上是大逆不道,就该株连九族,况且,皇上并未受伤,只有刘宛若受了点轻微伤而已。在现代,根据“罪责刑相适应”原则,楚天顶多关几个月而已,罪不当诛的。而且,子灵觉得对不起他。
那天晚上,她只顾着担心孟宏煜的安危,一心想揪出刺客,接过,楚天是被她抓出来了,但是他和刘宛若也身陷险境了。子灵并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性命,因为,生命无比珍贵的,谁都不能轻易被剥夺生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