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广场背后这条街上，每到上下班时间都会有很多行人，但是没有多少人会注意两旁的这些靠算命做神棍吃饭的人，大多行色匆匆，不愿意多耷拉一眼在这些人身上。

在街道一旁，两个身穿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二十岁左右，有一个老妇人坐在两人面前，苍老的容颜上有些焦急，老妇人问道：“师傅，你们什么时候帮我换替子？”

程牛皮正襟危坐道：“老大姐，不能急，换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要做一个替身，还有各色灵符纸钱等，一时半会那里那么快备齐，况且就算有现成的也得晚上才能做法，所以您就稍安勿躁，这样我们下午将东西准备好，然后晚上过来，你给个地址吧，晚上我们直接过去。”

老妇人见不能马上将这两位招到家里解决隐患，也就只能耐着性子等了，然后向程牛皮报出了地址：“两位师傅可说定了啊，今晚我在家里等你们。”

程牛皮微微一笑：“老大姐放心就是。”

而旁边的年轻人程云却眉头都邹了起来，等老妇人不甘的离去，程云马上说道：“老头子，这老妇人家和今天上午我去那家挨着啊。”

“啊？那岂不是很危险？”程牛皮吃惊的道，可是随后又忍不住道：“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得了，算了，我们小心一点吧，做完就闪人，不然莫名其妙的招惹那东西，很有可能会吓死细胞的。”程云无奈道，不过钱到底是好东西，程云心底挣扎片刻也就同意了。

而后程牛皮继续钓鱼，程云去做准备工作，程云来到一处僻静的街道，这里有许多丧事一条龙服务的门店，程云进了一家比较熟悉的店铺，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中年大叔口中叼着烟，用一个木凳正在打纸钱（也就在纸钱上面用一种特制的道具在一叠纸钱上面打制，让纸钱上面有些贯穿的纹路，这样才能够成为冥界通用的货币）。

中年人抬头一看程云，立刻站起身，然后递过一根红河烟，然后笑问道：“老弟家里可是要办丧事？你放心，我刘五一定帮你办得稳稳妥妥，什么你都不用操心。”

程云立刻不满，说道：“怎么说话呢，进你这里就有丧事啊？”

中年人一愣，立刻干笑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这不是职业病了吗，说吧，老弟有什么需要老哥帮忙的？”

程云也不墨迹，这个刘五手上的活做的不错，不过那些什么丧失一条龙程云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以前只要要买点香烛纸钱什么的都会找刘五，因为这里价钱还算公道，最主要的是这个刘五有一身扎纸人的手艺。

“是这样，我要定做一个纸人，高一尺半，宽十五公分的纸人，而且背后要带翅膀的，另外我要三打纸钱，十根大蜡烛，一把青香，白纸十张，黄纸一张。”程云非常专业的报上了所需要的东西。

刘五一时傻眼了，怎么看着年轻人也不应该用得上这些东西啊，他在江北市开丧失一条龙以来影响中只有曾经一个小神棍程云经常来买些物品，这年轻人莫非也是同道中人？其实刘五其实也和程云是同行，不过走的路线不同，刘五走的是扮丧事路线，丧事中所需的念经道士（其实虽然称为道士，其实并不准确，因为这类人是借佛宣科，走的是佛门路线，因为这些人念的都是佛教经文，并且用的印都是佛法生宝，画的符也大多都是些真言类）、孝衣、香烛纸钱等等刘五都能够搞定。

而程云虽然也是神棍，但是和刘五比起来区别很大，程云是纯道家的手法，虽然程云几乎是一窍不通，可是挂的名可是茅山高人，所以什么画画符算算命看看风水这些以程云的毒辣眼睛还是能够说出几句云里来雾里去的“高深”话。

刘五狐疑的问道：“这位老弟，你买这些做什么？”，问话时候又递了一根烟给程云，然后自己又点了一根。

程云将烟点上，吸了一口道：“混点饭吃，咱也算同行吧。”程云只说了这几个字，不过已经道明了一切。

刘五也不在意，这年头同行遍地是，随后问道什么时候要？

程云说这纸人要的急，今天晚上就要去事主家里做事，所以请快一点。

刘五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好吧，这半天我虽然能够做出来，可是当你们用的时候铁定还没有干啊？

程云摇了摇手说没事。

刘五也不再废话，然后开始动手扎纸人，这纸人大多都是用作替身，其实刚才老妇人和程牛皮口中的“换替子”只是一种术语，就是为童子命的孩童所做法事的名称。

程云放下五十块钱，算是定金，然后说下午六点钟来拿，过后就离开了，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得慌，他知道其中的原因，就是冯强家里的那点“脏东西”。

要说程云和程牛皮这些年的行走江湖是有一个准则的，就是拿程云的话来说就是神棍操守，他们坑蒙拐骗固然是不对的，但是他们确实是最尽职的神棍，在以往的行事中，两神棍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自己会的都施展出来，至于结果有没有效就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程云知道了冯强家里的真正状况，但是却没有哪怕是做出一点围绕那个状况的事情，最后还收了人家六百块钱，实在觉得有些良心过意不去啊，总觉得自己没有尽力。

然后，他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捉鬼大师，对付那样的东西真是心里没底，说不定最后又得动用那个诡异的暗红色雕像，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又不能去帮冯强的忙，然后程云纠结了。

“云哥哥！”

正当程云想事情有些出神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云茫然转头，看到一张白皙娇嫩的笑脸，额头上齐眉的刘海，两条辫子搭在肩膀前，一身肯定价值不菲的衣服。

程云立刻反应过来，一脸不自然问道：“小妹妹，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的什么云哥哥。”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居然是哪天他在滨江路上遇到的那个叫小妖的古怪女孩，总是觉得这女孩有些妖性，总让程云有些不知所措。

小妖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嘟着小嘴：“你别装了，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哪天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要找你算账，哼哼……”

程云立刻头大，一挺胸脯正气凛然的道：“小妹，你真的认错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