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堂旁边,小伍已经恭候多时了,这时候一看村里的人都来了,便也站了起来,为他们搬上了功德垫,功德垫这玩意,其实大家肯定都见过,就是去寺庙里面拜佛烧香的时候,一般都是要你跪下来的,点着你的那个膝盖的垫子,在王道长他们来说,就叫做功德垫。
很快,大家都跪在垫子上面了,随后小伍又给他们每人发上了三支香,在中间的蜡烛上面点燃了,便握在手中,低下头来,一起对着灵堂最前方的张太太生前画像祭拜,说实话,他这灵堂呢,可能与我们现代的这种不太一样,一般咱们是直接祭拜去世了的人,也就是说,身体是就在眼前的,但是在他们这一次可是不一样的,因为老太太其实并不是自然的老死,而是中邪而死,所以多少都会对人间有怨恨。
毕竟,死后的人成了鬼后,是不会记得前世的,所以很容易变为恶鬼,再恐怖一点的,就是厉鬼,而这些鬼其中,最怕的就是那种,不死掉几个人,绝对不罢休的,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老太太真正的尸体是埋在灵堂下面的地下室的,一般的人是不会进去的,否则,极有可能中邪,继续出事儿。
但是,不用想王道长也知道,今天就是要出事,因为其实修道的人很容易看出来一点的就是,根据晚上的云来判断,如果是那种挥之不散,而且有一种朦朦胧胧,并且覆盖整个天空的云,就是要出事情的征兆。
果不其然,不知道文勇今天是真的还是假的,哭得特别厉害,旁边不少乡亲前来安慰,都无济于事,甚至是文渊,也说道,从来没有看见过文勇哭得这么厉害,哪怕是婴儿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一苦苦个没了气的,而且更加让王道长感到惊悚的是,天上的云越来越厚实,文勇就哭得越厉害。
大伙在外面着急,其实文勇心里面也着急,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至于到那个境界的——哭个没了停,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特别想哭,所以越哭就越厉害,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地丧失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越来越迷糊,他想动动手,也动不了,到了最后,连个眼皮子也眨不了,这回可把他给急坏了,可是没办法,然后,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狞笑着,向着他走了过来,然后,文勇就感觉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过,这只是文勇自己的感受,作为外面的人,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在他们看来,文勇不过是越哭越伤心,甚至到了最后,让大家都感觉到有些惊悚,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退开了,只见文勇突然间站了起来,并且不哭了,只是皱着眉头而已,大伙儿一看这玩意,又开始纳闷了,有一个人赶紧凑上前去,递上了纸巾,询问道:“勇哥,你刚才咋了,怎么哭的那么伤心啊,张太太她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的,而且有咱们王道长在这里,怕什……”
“怕”字刚刚出口,王道长就感觉到了奇怪,文勇他要是真有什么伤心是早就说出来了,哪里还会等到他说那么多,但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果不其然,那老乡“么”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文勇一巴掌扇飞,倒在一米多外,鼻子里面不断向外面流血。
众人皆是被文勇这一出给吓住了,刚刚还在泪流满面,转眼就动手打人,而且下手如此之重,简直就是精神分裂症啊。
还是文渊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对准文勇就是一拳头打过去,文渊直接打这一拳过去,其实是仗着自己小时候学过武术,而且是扎扎实实学了三年,一般人是打不过他的,更何况比他小的文勇?不料,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如此大力的一拳打上了文勇,也仅仅是让他后退了两步,随后,便是更加大力的回击,攻向了文渊。
文渊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比他小上两三岁的弟弟还会反击,直接被一拳击中了胸腹,打飞在了三米以外!而且文渊根本爬不起来了,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咳血,应该是内伤了。
大家虽然不知道文勇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都纷纷往后退去,缩成一团,惧怕的看着文勇,唯独除了王道长,哪怕是小伍也是怕的连连后退,看着大家都往后推的样子,文勇突然脸上又显现出来了悲伤哀愁的样子,这一次,王道长顿时是脸色煞白,惊呼道:“悲愁煞!”
小伍瑟瑟发抖的问道:“师,师父,这悲愁煞好,好恐怖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道长尽量平复着心情,压着胸口缓缓说道:“悲愁煞,其实他也是一种厉鬼,只不过,还有一种与他相对的煞,叫做欢喜煞,人们成家被称为红喜,老人去世,则被称为白喜,而这两种煞,则是人们在死去的时候,最为开心的时候,就成了欢喜煞,最为悲伤的时候,就成了悲愁煞,这是很罕见的厉鬼,我都是偶尔从一本古书上面看到的,想不到今天竟然遇上了,其实厉鬼,就是想卡带了的录音机一般,永远沉浸在最悲伤的那一刻,然后不断杀人,知道死掉的人数,足以平息他的怨恨为止……”
王道长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文勇竟然是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刹那间,宛若晴天霹雳,王道长终于知道这悲愁煞要干什么了,他想要将文勇带去地下室,被张太太所化的鬼魂所祸害,让文勇也成为 怨鬼的一份子,到了那个时候,纵然自己的道行再怎么高深,都是绝对无法同时对待三个厉鬼,更何况,悲愁煞从来都是与欢喜煞成对存在的,也就是说,将会有四大厉鬼同时出现,恐怕别说对付了,自己全身而逃都是个问题!想到这里,王道长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