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慕容谦
离开后殿,沈汐并没有直接去往宴会的会场,她心口有些发闷因此想到御花园透透气。
她看着池中的金鲤鱼快活的游来游去,这些鱼儿很通人性,争先恐后地向她乞食。
“鱼儿啊鱼儿,你们为何总是那么快乐。”她见四下无人,突然发起了牢骚,她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落寞和哀愁,更不知道就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
也许刚才她不该那样同姜维说话,再怎么说君臣有别,她的言行实在有些大逆不道。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感的人,母亲所遭受的一切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无法平心静气地同姜维交谈。
以现在的军情,昆国孤立无援,确实需要羽国这个强而有力的盟友,虽然方才她言辞凿凿,可那只是她的逞强。
如果羽国被洪国或者黎国拉拢,昆国以一敌三,实在不堪重负。
沈汐轻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转身离去,一回头正对上身后那人窘迫的眼睛。
“你是谁,站在我身后做什么。”不知为何,她一开口就有了敌意,反倒是那个在背后偷看她的男人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踱步到她面前。
“对不起,我一时看呆了。”这时沈汐才看清这个不速之客的样貌,长得白白净净,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都很有风度。
听了他的话,沈汐冷冷一笑,不打算再理睬他。
绕过他的身边,沈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那个陌生男子小跑两步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沈汐玉露殿该怎么走。
这时沈汐才反应过来,从这个俊美男子身上的华服来看定是极富贵的人家,再仔细打量,他腰间的玉溪承华佩更证明了他很可能就是羽国太子,慕容谦。
瞬间沈汐觉得头更疼了,偏偏让她遇上了麻烦的家伙。
“你沿着这条路直走,第二个岔路口左转便到了。”说完,沈汐仍旧冷着脸自顾自的走,她听到慕容谦小声嘀咕了一句,昆国的女子,都这般凶么。
她凶吗,怎么她自己从来没这样觉得,无意中沈汐看到湖面的上自己的倒影,这才知道慕容谦所说一点也没有错。
那是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美的惊心,却也很骇人。
沈汐加快步伐几乎是逃离慕容谦的身边,原本只希望不要与所谓指腹为婚的慕容谦有任何交集,偏偏天意弄人让慕容谦牢牢记住这个偶遇的冷美人。
她故意绕了远路,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假山后,本来只是想喘口气,却在不经意间听到假山背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事情都安排好了么。”是个男人的声音,沈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好,全神贯注地偷听。
“自然安排好了,爹爹,一会儿为羽国太子斟酒的时候,你只要按下这个机关,毒药就会自动流进酒里。”与之交谈的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声音让沈汐觉得十分熟悉。
终于她还是没能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稍稍探头去看,果真不出她所料,这一对密谋毒害慕容谦的父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后欧阳于馨和丞相欧阳洵。
这么说,难道京城中与洪国里应外合的内奸,就是他们两个么。
沈汐沉吟半晌,思前想后觉得很可疑,但她现在没有证据不可轻举妄动,说不定会被欧阳洵反咬一口,到时候得不偿失。
至于那壶毒酒,她也是万万不能让慕容谦喝下去的,如果这位太子殿下在昆国中毒身亡,羽国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事情会比她拒婚来得严重得多,两国开战又是死伤无数,苦的终归是百姓。
她暗暗记住了那酒壶的样子,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玉露殿,她已经是姗姗来迟,朝中大臣对她自由散漫的作风颇有微词,但始终没有人敢正面与她起这个冲突。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当沈汐穿过文武百官找到自己的席位打算坐下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不低的惊呼。
“是你。”
沈汐抬头去看,原来就是先前偶遇,说她凶巴巴的英俊男子。
只见他兴致勃勃的几欲起身,可都被坐在他身旁的一位长者制止,最后只好冲沈汐投来关切的目光。
“你为何不让我过去。”慕容谦瘪着嘴,有些委屈的冲着一脸淡定的羽国将军左云发难。
“太子殿下,国主交待属下,一定要严格管束殿下的行为,不可失了分寸。”左云一板一眼的说教令慕容谦感到心烦的很。
“我只是要去跟那位姑娘打个招呼,刚才就是她给我指了路。”
“殿下,要属下说多少次您才明白,这次出访昆国为的是什么?”左云皱眉盯着慕容谦的眼睛说道。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美男子一下子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眸光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