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铮又愣住了,今天一天他似乎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先是天天老道的死,再者又遇到了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此刻却又听说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自己定了一门亲事。
且不说他对田永胜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从未认为自己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但就算他确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今年也不过刚刚十八岁而已,这是定的哪门子亲?
经徐翠霞解释一番,韩铮才多少有些了解。
原来田永胜和刘华蓉一共有两个孩子,且都是女孩儿。
之前说话刻薄的那个穿着肉色丝袜的女人就是田永胜的大女儿,叫田佳,二十五岁,已经结婚,坐在她旁边的年轻男子是她的老公,叫陈越。
田家二女儿就是那个穿着百褶裙黑丝袜的女孩,她叫田灵,比韩铮大一岁,还在上大学。
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家主没有儿子就好似皇帝没有太子一般,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毕竟田家还有很多分支,这些人对家主也是颇有想法,虽然陈越已经入赘田家,可姑爷和儿子还是相差甚远的。
当然,田永胜一家来找韩铮,也并非是让他认祖归宗,想要传他家主之位。
他们之所以会来,的确是想给韩铮定一门亲事,也就是所谓的联姻。
联姻的对象是中州市远洋集团老总的女儿,据说比韩铮大两岁,但人很漂亮,当然,这些都是徐翠霞说的。
至于韩铮,却是想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田永胜为何要非要定这门亲事?
“他说这也是为你好,算是对这些年没照顾你的弥补。那远洋集团妈也听说过,很多楼盘都是远洋的。他说那丫头也很漂亮贤惠,虽然比你大两岁,但也不会亏你。”
徐翠霞轻轻的给韩铮说着,韩铮却是撇嘴笑了笑,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并不代表他傻。在父亲去世这几年,家里的日子可谓是要多艰辛有多艰辛,那田永胜倘若真有弥补之心,那为何当初不来。
至于帮他定亲,想来也是为了田家,或者是为了他自己。
虽然韩铮想不透这其中的关键,但大体上也明白,估计就是想用自己和远洋的联姻来巩固田永胜在田家的家主地位。
至于自己到底是姓韩还是姓田,那就不重要了,反正只是一个利益联姻,他只不过田永胜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此刻让韩铮奇怪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远洋集团也是大集团,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田永胜的私生子?或者说,凭借自己的身份,远洋难道就不嫌弃。
要知道,他现在可还从未进过田家,除了和田永胜有些血缘关系外,他从田家可拿不走任何东西。
“妈,你怎么想的?”韩铮想了半响,扭头对徐翠霞问道。
徐翠霞明显一愣,转而抓住韩铮的手,摇摇头道:“妈虽然没上过学,但活了这么大年纪,人情冷暖还是知道的,妈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看这事儿咱们就别搀和,咱们家虽然穷,可穷人有穷人的过法,总比依附他们受人嫌弃强。”
徐翠霞很少在背后说人坏话,此刻这般说,显然对田家人是真的没什么好印象。
韩铮点点头,他的本意也是不和田家人搀和,虽然这个亲生父亲很有钱,但他韩铮还不至于低贱到这个份上,见个有钱人就认爹,在他心中,自己的父亲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从小让他骑在肩膀上的老爸。
“那……”韩铮刚刚开口,却又顿住,转而低头看了看左手中指上的指环,似乎耳边又想起了天天老道的话,“你这辈子是大富大贵之命”。
大富大贵……
韩铮想了许久,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想法。
他不会为了钱而且认爹,但他也不想再这样穷下去,更不想母亲每天早出晚归,每天为了生活奔波。
徐翠霞的年纪是要比刘华蓉小不少的,但看起来,却是比刘华蓉要老很多。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挑起家里的担子,最起码,他不希望老妈再这样操劳下去,因为他就只剩这一个亲人。
“妈,这件事……我同意!”
“你……”徐翠霞显然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说,当下脸上有些发红,显然从未在韩铮面前生气的徐翠霞这时也、生气了。
“韩铮,你知道你爷为啥给你起名叫韩铮吗?他就是要你一辈子铁骨铮铮,妈没文化,也挣不了大钱,但养你还是没问题的,你就这么……”
“妈,相信我,你儿子不是那种没良心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相信我好吗?在我心里,我的父亲只有一个,我这辈子也最会姓韩。”
徐翠霞看着儿子一脸祈求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责怪终究还是没再出口,只是抹着眼泪道:“是妈对不起你,妈没照顾好你,妈以后咋见你爸啊……”
“妈!”
韩铮将母亲抱住,轻轻的拍着母亲的后背,而他靠在母亲肩膀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想利用我,那也应该让我利用一下才对,大富大贵,天天老混蛋,希望你这句话不是在发神经。
……
等韩铮和徐翠霞出卧室的时候,等在外面的田家人显然都有些不耐烦了。
就听刘华蓉道:“事情都说了吧,那这事儿就定了,我跟老沈家商量好了,过两天就把事儿定了,你们先坐下,我跟你们讲讲规矩,省的到时候丢人。”
刘华蓉一脸不耐烦的摸样,指着客厅当中的小马扎说道。
徐翠霞对刘华蓉显然是很畏惧,当下也没说什么,迈步就向小马扎走去。
她虽然心中千般万般不愿意和田家扯上关系,但儿子都答应了,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只能听人家安排。
徐翠霞刚要屈身坐下,却是突然被韩铮拉住。
韩铮一手抓着徐翠霞的胳膊,转而狠狠的一脚将小马扎踢飞。
“啪!”
小马扎撞到了旁边的墙壁,声音虽不大,却惊的一屋子人都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