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月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但是事不关己,她也不会给予太多的注意。倒是司马澈很是惊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自己宠了很久的枕边人,女人的勾心斗角她一向不屑于去理会,但若这些事情影响到他的计划,他也不会姑息这些所谓的枕边人。
“说的是,本宫也想看看呢。”岳雯姗抓住机会先一步说话,这样挑起众人的性质,“皇上,臣妾想你也想一堵太子妃的才艺吧。”
司马哲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形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此,你只好硬着头皮了。”司马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肃王府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易璇灵的缺陷了,只是这缺陷根本不成立的话,他们就该吃瘪了,他心中不禁升起意思小得意。
岳兰依看着易璇灵犹豫着上台,心中暗自高兴,她早就派人破坏了预备的舞衣和一些乐器。真正有备而来的人是不会用皇宫里给歌妓舞技们准备的东西,而易璇灵事先并没有准备,这下她死定了。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司马清温和的开口却让岳兰依不觉惊讶了一番。好久没有见司马清这样温柔的同她交谈了,心花早就竞相绽放了,“没什么,只是想到能一堵太子妃的风采,臣妾心里期盼的很。”佯装着高兴的模样一带而过,岳兰依的眼神时不时的瞄向司马清刀刻般的侧脸,借着烛光打量,帅气的让她神魂颠倒。
内宫的更衣室呢易璇灵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些舞衣,一件件舞衣看似精巧绝美,可在褶皱的地方总可以见到一些被刀子划破的痕迹,想来是有人故意要害她让她当众出丑了。
“别碰,那些东西是易碎品。”门口处传来一声警告,声音不大却让易璇灵听的清清楚楚,“舞衣坏了,这些还会好整以暇吗?”
易璇灵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司马轩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女子的更衣室。本想问他如何知道的,张了张嘴又放弃了。皇宫是个是非之地,隔墙有耳,所以只好闭上了嘴巴。
“这个给你,实在不行还有这个。”司马轩将一只碧色的长啸递到她的手上,另外还配送了一条红绫,“双管齐下。”
易璇灵看了他好半晌最后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舞台上等待已久的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渐渐的开始了私下里的交谈,直到易璇灵什么衣服都没有换的走上台上。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良箫须得好琴配,臣妾不才愿以琴和之。”林颐无奈的看了一眼台上的人,一时冲动便开了口,进去这么就出来,想必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好,林颐的琴艺在整个洛阳城都是一绝啊。”司马哲急忙接下这个请求,下旨的速度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林颐的琴是刚刚司马悠所弹奏的长鸣,音色独特辗转缭绕。慢了琴音半拍,箫声默然而起。清脆的音调和着柔和的琴艺,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即便没有舞蹈的伴奏这场演奏也让人沉醉其中。
“这就是你想让她所出的丑?”司马澈不禁陶醉在这琴箫合鸣之中,不经意的一瞥却见到蒋心仪咬牙切齿,心中却不免想到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故,“你说话之前也不动动脑筋。”
“怎么会呢,妹妹一定是动足了脑经才会这么说的对吧?”沈流月嗤之以鼻,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一口闷在心头的气此刻别提多顺心。
“好,奏得好吹得棒。林颐的琴声是洛阳一绝,想必太子妃的箫声也是朝阳城的一绝吧。”司马哲率先鼓起了掌声,他起了完全的带头作用终于使底下掌声一片。
“没想到你的箫声如此动人,看来是我多事了。”林颐笑了笑准备拉着易璇灵一起下台,手却反被易璇灵拉住,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写写下了谢谢两个字。
两人的脚步还没有下台就听见岳兰依兴致勃勃的建议沈流月上一展舞姿,她心中明白沈流月虽然武功一流,琴棋书画一知半解,她便挑了一个最难的跳舞来为难她。明明和蒋心仪说好的计划却被她临时加进去一个人,岳兰依不信一个出生冷宫的女人能什么都会,会吹箫或许是意外,她不信连跳舞她也会。
“你会吗?不会的话我……”林颐下意识的看向正要走上台的沈流月,心中越发的担心了,从小到大沈流月只会舞刀弄枪,琴棋书画只有跟林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碰上一碰。
“放心,舞剑也是舞蹈,你该担心的是你身边的那位,会吹箫不代表会跳舞。”沈流月淡然的白了易璇灵一眼,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她有些生气,最讨厌女子这么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可以的话你就全力以赴,不行的话就趁早求饶,不要连累我就是了。”
“流月。”
“你不必说了。”沈流月打断了林颐的话,随即转身潇洒的走上了舞台,“启禀父皇,儿臣才艺不精唯有舞剑还可以拿出来表演表演,不知道父皇可愿瞧上一眼?”
“将门虎女,朕可期待的紧呢。”司马哲大笑一声,脸上的高兴不言而喻。
“塞外行军,你会吗?”
易璇灵摇摇头,舞剑她只学过一种,那还是小时候冷竹清闲来无事的时候教她的,无奈之下只好沈流月的手心写道:“太极剑。”
“原来你会这个?也行,这么简单的剑法我还是会得。”沈流月自认没有什么剑法难得到她的。
乐声起,最简单的曲子却让易璇灵感到无与伦比的亲切感,记忆中的武功招式由易璇灵瘦消的身躯轻盈展现。开篇的剑法缓慢柔和,越近中篇,剑法越发的凌厉。
司马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先开始的动作还是相当的一致,却不想中篇将至,这两人的剑法就天差地别起来。
“陛下,你怎么了?”岳雯姗好奇的瞄向身边神色怪异的司马哲,心中更是疑惑,只是因为此刻那太子妃代表的是东宫的颜面,一时之间她也不好插手训斥。
“身形流畅,舞姿飞扬,出剑婉转,回收迅速,真是一套温柔的剑法呢。”司马澈饮尽杯中酒,半笑半叹的望着眼前两个完全不同的武功身法。一旁的蒋心仪不太看得懂这些,但这句赞美的话她还是明白的,就是不知道身边的这位爷说的是台上的哪一位了。
一曲舞罢,易璇灵和沈流月相继收了剑。舞剑中途易璇灵就发现自己所学的和她的大不形同,只是作为哑巴的她此刻也不好开口去问了。同样的疑问也萦绕在沈流月的心头,她习武多年,太极剑法何事有另一种舞法她竟不知道吗?不过她的身法确然很古怪,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制住这套剑法。
岳兰依愤恨的看着台上风光无限的两人,恨不得咬碎一口大白牙,“臣妾竟不知这太极剑竟有两种不同的舞法,还是说有人不懂装懂胡乱舞剑呢?”
“你闹够没有?”司马清白了她一眼,可惜岳兰依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宴会。
皇后嘴角一勾,虽说同样对东宫颜面有损,但她这指代不明的话确然可以挑起一些风波。
“太极剑臣妾不曾见过,不知是否如太子妃和肃王妃所舞的样子呢?”皇后笑脸盈盈的请教司马哲,对于他失神盯着易璇灵的行为相当的不满,“要不就由沈将军说说看吧。”本想着打击一下肃王府,但此刻的愤恨让她无暇顾及司马清的面子,直想着让易璇灵这张脸消失在眼前。
“启禀皇后娘娘,肃王妃所舞却是太极剑最基本的招式,不过太子妃所舞的这套剑法似乎也是太极剑法,只不过末将平生只见过一次,实在不敢断定。”沈将军两头不得罪的说了一些话,没有丝毫摆平这宴席上的暗战。
司马哲深深叹了一口气,岳雯姗今天的举止他明白,不是不关心她的举动,只是厌倦了。索性摆了摆手:“刚才那两套剑法都是太极剑法,朕见过。还有朕乏了,你们观完歌舞之后就自行散了吧。”
“皇上,臣妾扶您回去。”岳雯姗赶紧跟了上去却没有看见司马哲温柔的表情,自从太子大婚第二日见到易璇灵开始,那一向和煦的笑容似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必了,你以后少给她使绊子就行了。”司马哲冷漠的转身,冷漠的说话,最后沉默的将手放在刘昭仪的手心里,“嫣儿,扶朕回宫吧。”
宫宴因着帝后的离席一下子欢脱许多,司马清自斟自饮了几杯酒才打算离去,放眼扫视整个宴席,只有司马澈还在和大臣们一一敬酒,司马轩早已经没有了人影了。侧头看去,林颐专心的喝酒,岳兰依也是微微的醉意,只有他那正牌太子妃一动不动的盯着远方,而那个远方正是对面那空荡荡的桌子,“你在意的是那张桌子还是那张桌子曾经坐着的人?”
易璇灵微微一愣,稍稍偏头瞥了司马清一眼最后没有开口,双手只是仅仅我这那只还在手中的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