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这才明白自己这次被捉的原因。但这也让杨辰放下心来，毕竟城隍没有亲眼看见水晶骷髅在自己手中。杨辰素来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

杨辰学着城隍的样子，哈哈大笑，直笑的城隍莫名其妙的一摆大刀，说道：“小子，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受死吧。”

城隍这样说，杨辰反而不怕了，若城隍真的想杀自己，一刀劈下即可，何必再费这么多唇舌？杨辰知道，城隍或者是出自对山神的忌惮，或者要再问清楚水晶骷髅的下落，并没有想着立刻就下杀手。

杨辰止住笑，斜着眼睛看着城隍说道：“水晶骷髅好好的在你城隍庙中，怪不得会被偷走，只因为你这个城隍太缺心眼！”杨辰不理即将暴走的城隍，将手一伸，接着说道：“你看我身上可能伤口？若我要血祭，总要出点血吧，你看我身上哪有流过血的伤口！”

杨辰说完，看着城隍上下打量自己时的目光，心说我就中圆规尖扎了一下，挤出了点血而已，你这个老鬼若细心到能找得出来伤口，就不会将水晶骷髅弄丢了。

果然，城隍对着杨辰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杨辰身上的伤痕，又实在的弄不清楚为何会在子时突然感受到水晶骷髅的气息，有心想向杨辰询问，拉不下脸面，不由的转头看向山神，想让山神开口询问。

杨辰似乎猜到了城隍的想法，自顾自的说道：“会不会是那两个西方男女，为了带水晶骷髅离开，使的声东击西之计呢？故意在我身上设下了什么东西，来迷惑某个冲动的老鬼。”

城隍听了杨辰的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转而想到杨辰口中的冲动的老鬼，不正是指的自己么，脸色顿时变的甚为难甚，正要发怒，听到山神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王爷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派人将灵魄头骨抢回来？”

城隍看了一眼山神，再转头看看杨辰，犹豫了片刻，掩耳盗铃的说道：“哼，这帮西洋鬼胆大妄为，竟敢来长安偷盗宝物，只可惜西方不归本神管辖，不然的话……”城隍还想再说下去，山神轻咳了一下，说道：“王爷，天要放亮了，你是不是该回庙了？”

城隍愤愤的止住话，看也不看杨辰一眼，化做一阵阴风离庙而去。

杨辰见城隍离开，呼的一声喘了口气，摸了一把冷汗，回头看见山神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杨辰笑了一下，把着山神一抱拳，说道：“多谢山神公公相助，若非山神公公，只怕今日杨辰性命不保。”

杨辰说完，见山神还是轻轻的打量着自己，一言不发，杨辰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与山神客气，转身到山神对面的大师椅上坐下，开口道：“山神公公，那个……你们所说的灵魄头骨，到底是个什么东东，连外国人都不远千里的来偷，城隍老鬼又念念不忘，不会是个逆天级的法宝吧。”

山神这才开口头：“没有人知道灵魄头骨到底是什么，或者说现在人间众神之中，没有人知道。也只有很少人知道灵魄头骨的真正做用，嘿嘿，幸亏朱樉不知道，不然的话，你的小命，绝保不住。”

见杨辰一副倾听的样子，山神慢慢说道：“几十年前的那场运动，是人间众庙宇的灾难。大量的庙宇被推倒、无数的神像被捣毁，这也还罢了，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人们的思想之中，再无一丝的对鬼神的敬重……”

杨辰不知道山神突然之间，说出了这样一些话来是什么意思，几十年前的那场运动？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大革命吧？若是那场运动，与山神口中的情况还真有点像——那个时候，烧香拜佛这些东西都是要破毁的四旧，谁还敢敬它？

山神接着说道：“由于人们信仰的缺失，许多精怪……呃神灵都因灵力不足，而消失了。”

信仰的缺失？消失？杨辰似乎知道了点山神话中的意思。

“为天下三大城隍庙之一的长安都城隍庙，因为曾是西北地区善男信女信仰的中心，所经受的浩劫更为严重：庙宇被拆除占用、法器灵物被焚烧、就连城隍神像也被曾经的信徒捣毁践踏……”

杨辰完全可以想像当时的情景：头脑发热的人群，因为某种神圣的理想，冲进各地庙宇，将很多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世界上都有着莫大价值的东西，付之一炬。

“庙宇被毁，本应受到重创的城隍，没丝毫未损，不但城隍没有受到影响，就连城隍中的那些个阴兵，也安然无恙。”

杨辰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山神话中的意思了：“是因为水晶——灵魄头骨的原因么？”

山神点了点头：“不错，因为灵魄头骨的聚灵作用。我想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西方那些人注意到了长安都城隍庙的异常，经过几十年的探查，然后出手偷走，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嘿嘿。”山神说着，心中却是一声长叹，自己也是事后才这样推想，若是自己早些知道灵魄头骨在城隍庙里……

杨辰听到山神嘿嘿的笑声，心中没来由的一抖，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城隍说要把山神公公告到金天愿圣大帝哪里，还有山神公公口中的那个什么帝君，又是些什么神仙。”

山神听杨辰说起金天愿圣大帝，微微坐直了身体，敛容说道：“金天愿圣大帝和我说的帝君是同一个人，换一个称呼你就知道了，他老人家就是五岳正神之一的西岳大帝。古老相传，西岳华山为盘古大神脚趾所化，乃是人间连接天庭的天梯，不说帝君能直达天庭，但是帝君管着我们这些小神，若是有神灵不听上司管辖，多由帝君裁处。”

杨辰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好奇，又问道：“不是说长安的城隍是人间三大神灵之一么，若是这样的话，五岳正神怎么算？”

山神嗤的一声笑了：“五岳正神乃是天神，岂是城隍这样的阴神所能比的？所以那只能算是人间的三大神灵之一，记住，是人间。”

杨辰听山神话中的意思，对城隍甚是不敬，心说等两天城隍明白自己骗他，说不定又要找自己麻烦了，何不利用山神对城隍的不满之心，挑拨山神与自己合力对抗城隍呢？想到这里，杨辰似有意无意的说道：“人间的三大神灵之一，也不怎么样么，他连我这个十字吊坠一个死物都抗不住，看来还是西方的神利害一点……”

山神哼的一声，说道：“他抗不住，并不是西方的神利害，只因他不是真正的城隍。”

杨辰一下子惊了，没想到自己竟激出一段这样的秘闻来，杨辰忽然间想起，方才山神称城隍为王爷，又叫他朱樉，而在游览长安都城隍庙时，看城隍庙的介绍上说，监建这坐都城隍庙的，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次子秦王朱樉。

杨辰装做大惊失色道：“不会吧，神也有假冒的？王爷，怎么又变成了城隍了？”

山神面色愤愤不平的说道：“哼，朱樉监造都城隍庙时，就没安好心，并没有真的请长安城隍入住，而是请高人……呃，这些东西，你无须知道。你只要明白，并不是西方的神灵利害，而是因为那朱樉并不是真正的神灵，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修行多年、有点实力的鬼魂罢了。”

杨辰这才真正的惊了，心说连城隍这样的大牌神灵，都有人能够假冒，而且，一冒充上就当了数百年，天上的那些个神仙，也太不把人间当会事了，太不关心人间这些事了。

山神看见杨辰神色，知道杨辰心里的想法，笑笑说道：“天上神灵悠悠，或忙于修行，或忙于游玩，繁忙无比，那有心关心下界之事？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杨辰见山神说起假冒神灵之事，语气中甚是轻松，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说了出来，心中一阵子的愕然，心说乖乖的，该不会在人间那么许多的庙宇，都是些假神真鬼、骗人的东西吧？

杨辰愣了半天，说道：“山神公公，那个西岳大帝，会不会也是假冒的？”

山神听到杨辰的话，面色顿时大变：“住口，这话可不敢乱说，你敢不敬帝君，小心形神俱灭。西岳大帝乃是天上的神仙，何人能够假冒的了？”

杨辰撇了撇嘴，心说既然城隍都能让人假冒了数百年，有人偶尔客串一下帝君，也不是不可能的。这话杨辰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不置可否的向山神说道：“山神公公，你既然知道城隍是朱樉假冒的，为什么不到帝君那儿告他一状呢？我听假城隍说你是在册的山神，这样立上一功后，说不定帝君大喜，会让你当这个城隍呢。”

令杨辰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一说出口，山神神色一沉，说道：“小子，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么？”

杨辰不知道山神为何突然发怒，正愣神间，只见山神阴阴的一笑，说道：“小子，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灵魄头骨融入了你的脑中，我在这山中修行的岁月，几达千年，眼光见识，绝不是朱樉那个阴鬼所能相比的，给你说这么多话，只因为你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妙用……”

杨辰看到山神忽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又听山神话中的意思，心中咯噔一下，杨辰不由的用手指着山神，心中想法脱口而出：“你这个山神，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