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容宸的忽然到来,苏嫣若慌得手足无措。
“美人,难得陛下过来,您是不是该好好打扮下?”奉璧捧了不少上好的胭脂水粉过来,就要给苏嫣若梳妆打扮。
苏嫣若连忙将她推了出去,边推边干笑道:“涂脂抹粉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帮我烧些热水吧!”
“啊?可是美人,你真的可以吗?”奉璧很不放心。她可从来没看到苏嫣若施过粉黛,陛下赏的胭脂水粉、珠钗簪花,她都闲置在那里,真的会用吗?
好不容易陛下来了,哪个姑娘会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虏获君心?可是刚刚苏美人那模样,怎么好像是狼来了呢?
把奉璧推出去后,苏嫣若舒了口气,随手将那些她不爱用的东西放到一边,思考着对策。
她是该装来癸水了,还是该装腹泻呢?欺君之罪似乎不大好,还是装不在吧!
打定主意,苏嫣若打开了窗,正准备跳出去,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苏美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呵呵,没去哪儿,只是觉得今夜月色正好,便开窗赏月而已。”苏嫣若干笑道。
该死!他怎么那么快就来了。也是自己笨,居然想了那么久才知道要跑,下次一定要跑快点。
忽然腰间一痒,苏嫣若轻颤一下,两只手已环住自己的腰。慕容宸从后面抱住她,头靠在她肩上笑道:“苏美人真是好兴致,朕便陪你一起赏月好了。”
“真是委屈陛下了……”苏嫣若笑得僵硬。
慕容宸好笑道:“委屈朕?苏美人何出此言?”
苏嫣若一本正经道:“臣妾今日才知道原来月老和太阳一样是东升西落的。臣妾觉得甚是神奇,想看看它是否真的如此。等这月落下了,臣妾才去睡。陛下若是真的陪臣妾在这里站上一夜,岂不是臣妾委屈陛下了?”
慕容宸笑道:“无妨,朕乐意被苏美人委屈。”
不是吧?苏嫣若皱眉,这皇上难道喜欢被折腾?
慕容宸又笑道:“不如朕和苏美人打个赌吧!”
赌?皇帝也喜欢赌博吗?苏嫣若不解地看向慕容宸,慕容宸道:“朕就赌,苏美人站不到明天早上。”
“……”
别这样,人艰不拆。即使事实如此,陛下您也可以不必那么直白地说出来的。就这么说出来了,让她情何以堪?
“若是苏美人能站到明天早上,那朕自然也能。”慕容宸笑道,“若是苏美人不能,还是把窗关了早点休息吧!可别受凉了。”
“我……”
苏嫣若撇了撇嘴,不知道说什么。这皇帝也厉害,起码嘴上功夫比她厉害。不能逃了,苏嫣若只好默默关窗不过皇帝环在她腰间的手能松松吗?
“既然不欣赏月色了,那不如我们就寝吧!”
“啊?臣妾今日不方便。”苏嫣若连忙摇头。
“哦?”慕容宸挑眉,“不知苏美人哪里不方便?”
“臣妾……”苏嫣若眼神闪烁,脸色微红,“臣妾来癸水了。”
慕容宸噗嗤一声笑了开来:“既然来癸水了,怎么没贴面靥?你不是喜欢那玩意吗?没有癸水的时候也贴着。”
想起上次的囧事,苏嫣若脸都红了。慕容宸松开她无奈道:“罢了,不逗你了。朕还要批折子,你帮朕磨墨吧!”
磨墨?这个倒是比侍寝简单多了。
苏嫣若进书房,来到书架边,取出砚台和墨锭,开始磨墨。近来她都未曾写字,房间也没有现成的墨水,慕容宸一时还不能批折子,便坐在一边看着她磨墨。
苏嫣若握着墨锭的姿势和握笔是一样的,只见她手臂悬起,与桌面平齐,只有手腕和手臂发力,手指几不曾动。
慕容宸想,她平常一定经常自己磨墨写字,所以磨墨的手法才能这样娴熟。
人言磨墨墨磨人,磨穿铁砚始堪珍。
磨墨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静心与耐心。她磨墨时,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若说她平日是盛开在春日里的红杏,明媚绚烂,现在则是静放在深夜月下的白梨,清雅干净。他看着她,只觉得自己一颗被国事缠得浮躁的心也静了下来。
“陛下,好了。”
她研出来的墨也很好,墨汁正慢慢地将之前的墨痕淹没,看起来浓淡适中。
“嗯,你先去睡吧!朕等会儿再歇息。”慕容宸笑容浅淡,看起来很是疲惫。
苏嫣若将墨锭取出,轻轻将上面的墨水擦拭干净,然后放好。
见慕容宸已开始专心地批改奏折,苏嫣若叹了口气,走出书房。
慕容宸只当她去睡了,谁料没多久她便捧了被热茶进来。她在茶里放了些许薄荷叶,只闻到茶香,便醒神了不少。
倒不愧是苏太医的女儿,这方面真是贴心得很。
“陛下先忙,臣妾就先告退了。”她说完这话,行了个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总觉得,慕容宸这人很奇怪,难道他每夜都是这样让妃嫔帮自己磨墨吗?
所以这皇帝是娶得起老婆买不起书童吗?
唔,罢了,先睡吧!一夜无事总比要承欢来的好。
慕容宸还没批好折子,杯子的茶便空了。他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又撑着将奏折批完,走到榻边,苏嫣若早已熟睡。他帮她掖好被子,便合衣躺在她边上沉沉睡去。
只是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散播她会红杏出墙的谣言,想尽办法把她弄进自己宫里,这样卑劣的他,能与她成就这样一段美好的传说吗?
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