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笑晴终于做好准备去见若绪。陪同的依旧是与她不离6米的秦柯驭。

她们约在住宅区的小公园里见面。若绪看着背着背包随意坐在长石凳上的秦柯驭，微微的愣了愣。

“笑晴，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若绪拘谨的坐下，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笑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跟秦柯驭相距不能超过6米，不然就包里装着的那一百多颗电球连环爆炸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若绪又愣了一愣，随即笑到：“之前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也是最近才认识的。”笑晴的表情并不热切，一点都不像从前两人间相处时的亲昵。

若绪抬眼看着笑晴，眼神中是满满的复杂。笑晴在走廊上所说的那番话，她一字不漏的记着。冥冥中总有所感，那不是玩笑，而是曾经发生过又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与笑晴间已经有了裂缝，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缝，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这条裂缝所产生的原因，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们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了…

狠狠的吸了口气，若绪抬手划过桌面。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只矿泉水和三个水杯。若绪拧开盖子倒满了水，把两个杯子推到了笑晴和秦柯驭的面前。

笑晴诧异的叹了口气，而秦柯驭则挑起探究的眼神。

若绪把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笑晴，你的能力是预知吗？”

笑晴迎着若绪的视线抬起头：“不是。”

若绪紧了紧掌心，然后失魂般的坐下：“所以，那天你在阳台上跟我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是吧。”

“嗯，都不是开玩笑的。”笑晴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把杯子里的水都灌了下去。

若绪的眼眶微红，晶莹的泪光在打转，她紧咬着下唇，似乎稍稍放松便会哭出来。

秦柯驭也拿起了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对于笑晴所言的未来，虽然已经通过窃听有了不少的了解，可是在笑晴的故事中曾出现过的，这位有着些传奇色彩的空间异能者苗若绪。还一直只停留在道听途说之上。不是没有想过要把苗若绪也利用起来，可是这么一来窃听的事也就暴露了。他并不觉得窃听郑笑晴有什么错，但是让她知道了总归是不好。

“21号那天不要出门，武器，吃食都要备好。特别是水，一个星期后，城市周边的淡水资源就会收到污染。丧尸，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了。”笑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若绪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笑晴的衣角：“你恨我了，对不对。”眼泪夺眶而出，她泪眼迷蒙的看着笑晴。

“我不恨你，只是有点恍然大悟而已。”笑晴任由它拉着，淡淡的笑了。

“苗若绪小姐，我对你的异能很感兴趣。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到青霞山庄来找我，我叫秦柯驭。”他的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肩膀轻动，把背包卸了下来然后递到笑晴的手边。笑晴无言的接过，也顺手挣脱开了若绪紧抓着的衣角。

他对着若绪礼貌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笑晴紧了紧手中的背包：“若绪，再见。”便头也不回的跟着秦柯驭离开了。

笑晴放空脑袋，看着不断向后逝去的景致。唯一的感受就是终于说出来了…那股压在心头的钝痛已经消逝。我们都有曾经可以无条件去相信的人，但也总有那么多因为无条件留下的铭心刻骨的伤。不上心，不伤心。如果不是她把若绪看得太重，她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结局呢？嘴角带出一抹嗤笑，她侧头看着驾驶位上的秦柯驭。

“空间异能。”她甩了甩背包，玻璃珠碰撞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在天平上也是正是这个的最佳替代品吧。”

“你认输了？！不像你。”他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每一个裁判都配得上‘公正严明’这四个字的。”她依旧看向窗外，万般思绪拂过心头。她跟他认识已经两个月了，四天前，她才知道，他的名字。而苗若绪和他不过刚见面他便已告知自己的名字。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些什么吗？她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个人型工具罢了。工具，又何必知道主人的名字？只要铭记自己的职责就已经足够了。

秦柯驭侧目看着车侧挡风玻璃上反射着的笑晴面无表情的脸。印象中她似乎都是笑着的，低眉顺眼的笑，委曲求全的笑，讽刺的笑，尴尬的笑，咬牙切齿的笑，开怀的笑…这般沉默不语的她，是极少见的。

关于她与苗若绪的经过他已在那段录音中听过，如果是他，就算是一切从头再来，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个背叛者给做掉。不会留给任何人背叛他的机会…她说她不恨，不恨吗？他还真是无法理解她的不恨…不过不恨也好，毕竟空间异能的用处实在不小，要是能在军方动手前把人拉过来无疑也是一道极为有用的助力。

就在秦柯驭以为她要一直沉默到回到青霞山庄时，她终于又淡淡的开口。

“21号前受到感染变成了丧尸的人类或其他生物被称为白板。白板还处于适应和调整阶段，所以对血肉的需求很小，感染程度还在控制范围之内。而且感染的过程中已经出现了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变异者和异能者。政府认为这是进化的契机，所以对事件抱有半放养状态。甚至还在军中做人体试验，进化失败的人会被自己人杀掉，但是有异能迹象的就会马上被保护起来并继续参加研究。

21号那天会开始下雨，雨期长达一个星期。经过了这一个星期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白板就开始进化了。僵硬的四肢开始软化，眼珠开始转变为红色。白板进化需要能量，所以它们就开始毫无节制的吃。感染的速度渐渐超过了军方的控制。军方受到了压力，于是开始秘密的建设基地。

13年春节后感染全面爆发，在民众都还不清不楚的状态下，开始停水停电。很多缺水缺粮的人跑了出去，结果都变成了白板进化的能量。白板进化后，行功变得迅速，眼珠呈现红色，不喜在阳光下行动。进化了的白板被称为F级。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恶梦，于是更多的人葬身在了F级的手下。

F级得到足够的力量就会再开始进化，进化了的F级是E级，E级开始不再惧怕阳光，在白日也开始活动。而且E级还跟人类的E级一样，拥有异能。在它们的脑部会形成晶核，异能者可以通过吸收晶核提高异能。D级，完全可以在烈日下活动，而且已经初步具有思维能力。它们开始有组织的攻击人类的基地。

C级，它们已经意识到了强弱之分，于是出现了领袖，而它们的群体中也开始形成了一定的法则。B级，它们已经学会思考，而且开始由领导者带领有计划的蚕食人类的基地，它们甚至学会了圈养人类的小孩。A级，S级，SS级还有SSS级的具体描述我不知道，那时我已经死了。”笑晴侧头靠着座椅，让他无法看到她的脸。

“你的意思是变成丧尸的还不止人类？”秦柯驭对于笑晴突然冒出的关于丧尸级别的事，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仔细的去听了。

“动物丧尸在E级前比人类丧尸要强，但是在E级以后就不行了，能到D级的动物丧尸很少，大概是局限在兽性，学会不会思考。”笑晴淡淡的回答，嗓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嗯，看来那电珠子还得准备多些，这样你也多点活命的底牌。我知道你不止能每天三颗。那是给你自己准备的，没必要这么藏着掖着…”他缓缓的把车停入车库，绕道另一侧给笑晴开了门，把她扯下车来。

笑晴有些愣然，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原来那时他说‘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是指这个吗？心底似乎有些异样的暖流淌过，但是却立马被她击得粉碎。她没忘，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要杀了她的那个眼神…

“你妈看到你这样会担心的。”他的话轻得像羽毛，似乎在空中盘旋了很久，可却一直没有落到地上来。她是被他一路扯着走进大厅的。郑妈妈似乎刚跑步回来，一身运动装，脖子上挂着毛巾。

“妈。”笑晴挣开被秦柯驭拉着的手，抬头冲着郑妈妈笑了笑。

郑妈妈狐疑的看了一眼秦柯驭，又看了看自己女儿。女性敏锐的神经已经捕捉到笑晴的不对劲，郑妈妈拉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心想，这两个孩子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我先去洗个澡，你们先聊聊吧。”郑妈妈摇了摇头，便转身向二楼走去。年轻人的事还得交给年轻人去解决，老人家要是去插这个手，免不了弄巧成拙。这两个月下来，吴礼云对于秦柯驭这个被秦父硬送到跟前来的准女婿并没有太多不好的看法，当然，也没有太多好的看法。秦家做的作风虽然霸道，但是也不见得一定就不好。两个月来好吃好住的供奉着，她也没见到女儿有受什么委屈，所以也就没有再对准女婿一事生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了。

这年轻人的恋爱是得谈，但是这乱世也得来。现在也不过是见步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