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洋目光闪动着，早就察觉到了陈建那边的异样。如果去躲闪，韩洋速度就算在快也快不过子弹，于是他劈倒了一名小弟之后，抓起钢刀直接挡在胸前。

刀锋凌厉，阴冷如霜。

“铛”的一声之后，白森森的刀面上溅起了一朵火花，并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陈建大惊，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本来不想用枪的，因为国家枪支管制十分严厉，私藏枪支那是死罪，何况是开枪杀人？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韩洋太厉害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陈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角色。

可是当他开枪之后，他的世界观彻底的被颠覆，他想不到韩洋居然能躲的过子弹。

与此同时，韩洋的身子轻轻一弹，如一只轻巧的灵猫一般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着，突然间向左移动，又突然间往右移动。这些文字看似轻描淡写，可这所有的动作却是在一秒钟时间内完成。

陈建赶紧调转枪头，连射了两枪。一枪被韩洋轻易的躲了过去，可是另一枪却直接命中了韩洋的胸口。

韩洋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而，意料中鲜血四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陈建傻了眼，于是又急忙的调转枪口，可还没等他开枪，手腕突然传来了一阵疼痛，握枪的手一松。

韩洋接住了手枪，站在陈建面前，枪口冷冷的对着陈建的脑袋。他的眼神里依然是那种冷漠，满是杀气的神采。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小弟们甚至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老大已经被控制住。

“你不应该开枪，这枪要不了我的命，却能要了你的…”韩洋说完，枪管直接顶在了陈建的脑门上。

陈建看着脑袋上黑洞洞的枪口，脸色灰白“别…别杀我…我是市人大代表，我哥是派出所的所长，你杀了我，触…触犯了法律”

韩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呵呵，法律？天理都救不了你”

陈建浑身一颤“别…别杀我，我给你一千万，求求你别杀我”

“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韩洋冷冷的看着他，把他拽到了老刘的尸体面前“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死，二是，给我兄弟磕三个响头，自断一臂”

“我出三千万，你放过我”陈建咬咬牙，这个数字将近他的一半财产。

韩洋一愣，这一辈子他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但在仇恨面前，他依然不为所动“再问你一次，选一，还是选二”

出来混不求名，便求利。陈建想不明白韩洋到底是求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给他死去的兄弟报仇？还是嫌自己出的钱不够？

“五千万，放我一条生路”陈建咬牙，这个数字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韩洋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腿上，陈建跪了下来“到底选还是不选？”韩洋的语气中杀机四伏。

“我…我选，我选二”陈建被韩洋咄咄逼人的杀气给吓懵了，在生与死面前，三个响头，一条胳膊算的了什么？没有了胳膊，他依然有钱有势，依然活得逍遥快活。

说完陈建便咚咚的对着老刘的尸体磕头，接着他咬咬牙，挥起阴森的白刃。寒光闪过，手起刀落，一条活生生的胳膊被齐根砍断。

陈建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着，在一阵惨叫声之后，居然昏死过去。

韩洋甚至看都没去看一眼，抱起老刘的尸体往门外走去。

外面的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寒星，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韩洋把老刘放在了桑塔纳车里，自己坐在了驾驶室内，但他并没有发动汽车，而是用手摸进了上衣的口袋。

那是两枚军功章，一颗子弹把两枚军功章串在一起，并流下一道深深的弹迹。

“哼！几块破铜烂铁就想抵八千块，穷鬼没钱还想来医院看病？真是好笑”

……

韩洋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在医院时的场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枚军功章在关键时刻，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于是他发动了汽车，车子呼啸而去。

“你知道附近有没有火葬场？”在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韩洋对着坐在车后的楚菲问道。

“嗯，我知道，前面路口右拐，火葬场就在那条路的尽头”此时的楚菲对韩洋的看法已经发生了一个巨大的改变。从一个猥琐的收破烂穷苦大众，到一个英雄崇拜的转身，这种变化是对于一个强者的敬畏。

楚菲默默的看着韩洋的后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真正男儿的崛起。

汽车犹如一条黑夜里的毒蛇，呼啸着撕烂着黑暗的躯体，直奔火葬场而去。

车厢内安静的有些出奇，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收音机内传来的一首流行老歌：

“在我辉煌的时刻，让我陪你一起度过，我的好兄弟，心里有话对你说….”

渐渐的，韩洋把车子开得越来越快。一曲未终，就已经到了火葬场。

看火葬场的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头，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老头看都没看一眼，对韩洋道“抬进来吧，这里马上就要关门了”

韩洋看了老刘一眼，心中虽有些不舍，但还是把老刘抬了进去。

老头看着老刘身上的伤口，脸色一惊“枪伤？他是什么人？”

韩洋顿了顿，轻声道“成建集团”

老头摇头，轻叹一口气“哎！作孽啊”说完老头打开了房门“把他放这里吧”

韩洋把老刘抬进了房间，并替他整理好了衣冠“班长，你的仇我已经给你报了，你安息吧。想兄弟了，托梦来找我…..”不知不觉中，韩洋的双眼已经模糊，眼中的光芒深邃而忧伤。他对着老刘敬了一个军礼，这也是他这辈子中最后一个军礼。

老刘的尸体被抬进了火炉内，转眼间化成了灰烬。最终尘归尘，土归土。韩洋捧着老刘的骨灰盒，他似乎感觉到老刘就在身边。

人这一辈子，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死后之地也只不过是方寸间而于。所有的荣辱得失都将会烟消云散。

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得老刘，更没有人会记得，老刘曾经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国家，献给了部队。而他最终的归宿，没有哀悼会，没有军旗裹身，甚至没有一场像样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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