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城内,王佑和他爹老王扶着古生厚回到了刚刚发生巨变的小院内。老王茫然的看着小院,小院中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变化,那黑色身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可那消失的山河宗三人,却又提醒着老王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还好天资聪颖的王佑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安慰着老王让他进入了房间入睡。此刻,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古生厚轻轻的笑了笑,他明白了他们现在不仅是朋友,更是好兄弟!
静谧的夜晚,微风轻抚,似乎要将发生过的一切都吹散于天地间。可那不顾生死的深厚感情,却永久镌刻在少年心头,任它风吹雨打,沧海桑田。
忽然一道光芒从河面闪过,紧接着便消失在了北方的天空上。
玄北之地,凛冽的寒风依旧。
苍茫的雪山上,古厚身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衣,发丝轻扬,坚毅沧桑的脸庞在刺骨的寒风中没有任何变化,无边的夜色笼罩在这苍茫雪山上。这一人,一山显得如此的萧瑟。
古厚静静站在雪地上,默默地望向南方那片广阔的天地,眼中泛起无限柔情,寒风凛冽,却总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的心头瞬间温暖。
身后苍老的声音传来:“又在想她了吗?”
古厚没有转身,也没有言语。
背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不是那道骨仙风的天机教老者又是何人。
老者目光盯着南方缓缓道:“猰貐被人唤醒了。”
古厚突然转头眼中柔情全无,转而却带着厉色盯着那老者:“是谁!”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直向南方。
古厚看着老者叹了叹气:“我们终究阻挡不了命运的安排,你说过会保她平安的。”
老者沧桑的眼眸中流出一丝安慰:“我答应过你的事便一定会做到,只是你答应我的事可做到了吗?”
古厚看着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现在昏迷不醒,你便是这样答应我的吗?”
老者嘴唇动了动似想要反驳,但看到古厚沧桑的脸庞终究只是淡淡说道:“他们会醒的。”
他们!,古厚忽然浑身一震。是啊,即便她醒来,那还能回到过去吗。那注定要去守护的,只是无尽的沧桑。
“你又何必如此,韶华白首,不过转瞬,唯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增更改。”老者看着古厚不忍的说道。
古厚讥讽的看着老者:“你永远不会明白守护一个人的感觉,你这辈子守护的不过是一个飘渺的预言罢了。”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确不明白。但我知道我守护的是我命中注定的东西。”
“梁城墅”古厚淡淡的说道,顿了顿又道:“预言中有能力摧毁大陆的人,我纵观玄北无数魔道十来年。论心智,论潜力只有此人。”
老者点了点头:“现在不死之心与不死之剑下落不明,暂时还不用太在意他。”
古厚点了点头,忽然右手大拇指与中指收向掌内,对着老者猛然推出手掌,手掌般大小的白色漩涡飞速的飞向了那老者。老者看见那漩涡飞速驶来,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迎上前去,左手临空虚画,一个巨大黄色的方形符文和那白色漩涡陡然相撞。
天地间突然寂静了下来,连那呼呼刺骨的凛冽寒风似乎都停止了持续千年的呼啸。陡然,一阵阵白芒涟漪从白色漩涡与黄色符文相碰出散发开来。
古厚连退三步方才稳下身形,面色一变看着那天机教老者沉声道:“想不到你十年间你道行竟然精进如斯。”
老者淡淡的笑道:“你也不差,你的太玄心经想必已经练到太虚境了吧。果然是当年玄天圣教年轻一辈第一人。”
古厚苦涩的笑了笑,萧瑟的寒风吹在那沧桑的面庞上,愈加让古厚显得无比凄凉,他再次看向了那广阔的南方天地,在那个方向仿佛有一双美丽明亮的眸子,穿透了沧桑的时空,转过了重重山峦,深深的看着他。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声中下,缓缓射出了第一缕光辉。古生厚躺在床上只觉混身酸痛,体内两股相反的真气也基本上停止了下来。他试着运行了一下玄天炼心经,那股白色真气便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向着那红色真气缓缓进军,白色真气一点点蚕食着那血色真气,同时也牵扯着古生厚身上的筋脉。古生厚只觉混身更加疼痛,便停止了尝试。
此刻,古生厚的脑海中许多疑问渐渐升起,他已经听到万年前的预言很多次了,可究竟万年前留下了什么预言,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古生厚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昨晚那叫做猰貐的神秘东西竟然是那铁剑的老朋友,还说他是被孩童之心唤醒的。
无数疑问徘徊在古生厚脑海中,他只觉一阵头大,索性便不再去想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拜入山河宗,获得修炼法决。虽说他现在已经有了玄天炼心经,可他连玄天炼心经修心卷第一层都还未能领悟,更不用说领悟到第六层了。
吃过午饭,王佑告别了他爹老王便和古生厚踏上了前往山河宗的征途。
初春的阳光洒在通往南方的大道上,路上匆匆的行人也洋溢着温暖的微笑。可谁又知道,此刻两个生死相依的少年正踏上一条怎样的道路,他们究竟是在追寻什么。也许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后总有那么些有心人会去追寻与他们当初一样的脚步。
玄北之地,古厚凝视着南方喃喃自语道:“只要你能活着,那万年前的预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