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刘坏要和疤子单挑,现场众人反应不一。
疤子的手下各自退后几步让出了一个圈子,而一边的周涛则嘿嘿的笑了起来,大奇却是一脸担心的深思。
疤子那是什么人?早在五六年前,疤子还开着一家五金商店,那时候他还没有疤,那时候他还是个养家糊口的好男人,结果他老婆给疤子带了绿帽子,疤子闻讯直接抓起柜台一把消防斧,径直上了酒店,门口安保人员被一脚一个踹趴下,到了房间门口一斧子劈开门锁闯进屋内,手起斧落,分分钟把奸夫淫妇剁成几段,鲜血喷涌了整间房。
据当时的目击者回应,疤子杀了奸夫淫妇,也不逃跑,手里死死的握着斧头下了楼,一件汗衫上被血水浸透,疤子就这样浑身滴答着血液握着消防斧上了派出所,二话没说把斧头往值班室一扔说了俩字,“自首。”
至于后来疤子怎么从派出所出来的,疤子怎么有的疤,疤子怎么到了二虎手下干出一番赫赫战功来的,这些道上流传了很多版本,莫衷一是。不过疤子的心狠手辣,勇猛善战在整个S市都是数得上号的,而面前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的无名小卒,此时要和疤子这种杀神单挑?!
刘坏虽然不清楚疤子的往事,不过看疤子那壮实的身形和手里明晃晃透着血腥味的斧头,也猜得到疤子的实力了,于是也不轻敌,伸手接过大奇手里的钢管,准备迎战。
刘坏手里这支钢管是那种旧式暖气管道,截成了七八十公分长,握在手里倒也趁手。
疤子见刘坏准备好了,大吼一声,直接扑了上来!
刘坏握紧了手里钢管,深吸一口气,眸子盯紧了疤子砍过来的斧头,硬生生的挥了过去!
硬碰硬,试试力道,这样双方对各自的实力也能初步有个底。
“铛——!”
一声脆响,两人的手臂都略微有些发麻,最吃惊的还是疤子,想不到刘坏这么年轻,身形不算健壮,个子也只有一米七八,手下的力道却这么硬!
疤子吃惊的空当,刘坏深吸口气,猛地发力把斧头和钢管推开,然后快速的挥出三下,攻击疤子上中下三路。疤子的斧头只是轻型手斧,攻击距离和普通匕首差不多,面对刘坏的中距离封路,只能防御了。
“干!”疤子怒骂一声,收回斧头铛铛挡拼了三下,右手有些发麻,脚下却一个垫步猛地踹了过去。
真正会打架的人用腿,从来都是踹的而不是踢的,那些用脚背打人的要么是练过功夫,要么就是武侠电视剧看多了,疤子瞅了个空当一脚跺下去,瞅准了刘坏的小腿胫骨,这个部位要是挨一下子,绝对疼的人立刻站不稳。
刘坏不慌不忙,握紧手里钢管往下一杵,直接挡住了疤子踹过来的一脚,同时举起拳头一个电炮瞅准了疤子的左眼挥过去。
这几次交手,疤子算是明白了,刘坏绝对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别的不说,就说这挥过来的拳头,瞅准了眼睛一个直拳,在东北话里面这就是纯正的电炮,一下子能把人打蒙的。不过疤子刀山火海滚了多少年了,还不至于这点反应力都没有,手斧扔到左手握紧,同时举起右拳,冲着刘坏的拳头挥了过去,真男人打架,拼的就是拳头。
“嘭——!”一声闷响,两人各自退后了几步,疤子和刘坏的右手都微微张开,手指颤抖着,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对拳头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拼的谁骨头硬,显然两人这下都疼到骨头里了,一时间站在原地没有再动手,只是各自对峙着,心理面琢磨对方还有多少力气。
疤子和刘坏交锋又散开,说来复杂其实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此时围观的疤子手下三十多人、周涛手下十几个人以及大奇子他们八个人,全部都已经惊呆了。
大奇知道刘坏能打,没想到这么猛,和S市出了名的猛人疤子单挑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疤子此时舔着牙齿心理面琢磨,刘坏这几手招招攻要害,加上力道和反应速度,绝对是一个猛人,但是不得不让疤子在意的是,刘坏看起来刚刚二十岁出头,而自己能有这身功夫,那可是在黑道上打拼了六七年才混出来的啊!这样一个刘坏,假以时日,不可估量。
刘坏也陷入了沉思,他今天打这一架除了想打响自己名声,还有一点就是想摸摸S市黑道的实力,没想到一个疤子都这么难缠,那疤子上面的二虎和其他势力,难道要更加难啃?刘坏开始思考了。
两人沉默了大约两分钟,疤子再一次握紧了斧头,他可是提议单挑的,此时在三十多个弟兄面前,这个人不能丢,既然说了单挑,没人躺下就不算完。
“去你妈的!”疤子大踏步的冲了过来,手里斧头握紧了,一个简单的力劈华山,硬生生的直面砍了下来。
刘坏也呲了呲牙,接着做出了惊人的一个举动!
只见刘坏不躲不避,把钢管直接丢在路边,左手伸出去五指张开迎了过去,看那架势,似乎想以血肉之躯对抗疤子手里的斧头?
疤子也是大惊失色,看到刘坏迎上来的手掌,怒喝一声,“我草!你他妈疯了?!”接着猛地收力,这要是真的劈到了刘坏的手上,别说这只手了,就是胳膊也得短半截。
看到疤子收力,刘坏嘴角一抹邪笑浮了上来,左手高举握紧了疤子的斧刃,同时脚下向前垫步近身,右拳握的嘎嘣响,沉肩、提腰,一个上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到了疤子的下巴上!
“靠!”疤子断喝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刘坏的拳头就已经挥了过来,眼前一黑,这一个上勾拳结结实实的打中了疤子的下巴,直接让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向后仰去,重重摔落在地。
众人惊呆了,甚至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疤子的身体向后倒去,在空中滑行的轨迹就好像一个慢动作,随着众人的心情一样受到重击,接着摔落在地。
“嘭——!”
一声闷响,疤子彻底倒在了地上,刘坏站在疤子身前,左手高举,食指和中指夹着那柄轻型手斧,鲜血沥沥的滴下来,疤子倒在地上抬头看去,街道上的灯逆光打在刘坏站的笔直的身上,就好像一个套着光晕的剪影,神秘中透露着威严。
“还打吗?”刘坏把手斧往疤子面前一扔,左手自然下垂,任凭血液滴落下来,甩了甩发麻的右手看着疤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疤子的手下们各自面面相觑,短暂的十几秒平静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齐刷刷的怒吼,各自提起片刀就向刘坏冲了过来,看那架势,似乎要把刘坏剁成肉酱。
疤子一拍地面坐了起来,大吼一声,“都他妈站住!”
三十多号黑衣人立刻站住,手里的片刀并没有放下,齐刷刷的看着疤子。
疤子慢悠悠的站起来,提着手中的斧头看了一眼,斧刃上的血大约沾了一厘米,也就说明,刚刚疤子虽然收了力,锋利的斧刃还是砍到了刘坏指缝一厘米的深度。然而刘坏此时却看不出任何异样,自由垂下的左手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伤口,一张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疤子深深的感觉到刘坏的可怕,这个年轻人的心太铁了,行事果断坚定,而且俗话说十指连心,指缝被斧头砍进去一厘米多深那种痛苦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而刘坏却无动于衷,一个男人对别人下手狠毒固然可怕,但当一个男人对自己更狠毒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怕的男人!
疤子站起身子,晃了晃发蒙的脑袋,看着刘坏,“兄弟,留个姓名。”
在黑道上混,打完架问名字的无非两种情况,一种要来复仇,一种要记个名号。
无论疤子问这句话出自哪种考虑,刘坏都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叫刘坏,坏蛋的坏。”
“刘坏……”疤子深深的念了一遍,“愿赌服输,我这就带着弟兄们滚蛋,以后你刘哥罩的场子,我疤子绝不冒犯,还有……”
说完,疤子呼了口气,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刘坏面前。“打输了磕三个头这话是我说的,我疤子不能吃自己拉的屎。”接着作势就要给刘坏磕头。
刘坏轻声说道,“慢。”然后伸出血流不止的左手,微微握拳,用沾满血液的拳面对着疤子的额头碰了三下,淡淡的道,“头你已经磕了,走吧,告诉二虎,我叫刘坏,我想在S市落脚。”
疤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坏,额头上被刘坏左手沾上的血液一点点滑落下来,有点痒,有点粘,还有点……味道。就这样看了半晌疤子才猛地站起身,转身对着弟兄们招呼了一声,“撤!”
随着疤子说话,三十多号训练有素的汉子齐刷刷的上了面包车,没有多说一句话,扬长而去。
刘坏身子一晃,大奇立刻上前扶住了刘坏,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刘坏的左手滴下来的血,已经在地上流了一摊,甚是吓人。
“刘哥……”大奇很是担忧的说着,看着刘坏因为失血而略微发白的嘴唇甚至有些想落泪。
刘坏无言一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身走向在一边站着的周涛,如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扫了过去,朗声问道,“涛哥?我欠你多少钱来着?”
周涛早就被吓傻了,一张肉脸此时都快挤成了包子,扑通跪下,带着哭腔喊道,“刘爷爷!你是我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