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鸣哥哥……这……这……”

等到赵月儿奔过来的时候，李子鸣的腿上已经躺了只——哦不，是躺了“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圆脸短发的小姑娘。两个小姑娘的样貌倒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走的“可爱”路线，而且，都对粉红色有着相似的“爱好”，连头发都同样天生是那种柔和的淡淡的粉红。王蓬絮穿着件小小的上衫和短短的小裙子，躺在李子鸣腿上，看上去就好像是赵月儿的亲姐妹。

一路奔过来本来是出自一种小女生天然的慌张心态、想看看明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完好无损”的李子鸣是否安然无恙，跑过来却见到他腿上的五毒兽变成了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小姑娘，赵月儿的嘴已经张成了O字型，一脸的关切变成了一脸惊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奇怪，她为什么一直空血，却不像孙尚香当初一样很快就满血站起来呢？”李子鸣一时却没有多理会赵月儿，只是看着腿上的小姑娘王蓬絮，颇为忧虑地想。

没有回血，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处置不当的话，还是有被系统“回收”的可能？

《仙剑》，曾经寄托着李子鸣深厚的感情，作为一个地道的仙迷，即使王蓬絮也只是无垠主脑弄出来的跟他李子鸣实质上是一样的一堆数据，他也不想看到这堆曾经让他怜爱不已的“数据”就此从他眼前消失。眼看着王蓬絮的血一直空着不回复，李子鸣感到极度的担心。

“叮”！

“系统提示：王蓬絮在极限变身使用强力法术的状态下被击败，目前处于灵力极度抽空状态，无法使用任何法术，无法通过自身灵力恢复至正常状态。王蓬絮自身级别回落至亚传说级，王蓬絮自身五灵属性（注：五灵属性，《仙剑》里的说法，即相当于一般网游中法师类职业的五项魔法属性）完全抽空而消失，请单一角色在三分钟内为王蓬絮输入一项五灵属性，否则王蓬絮将因灵力衰竭而消亡。”

“注：为王蓬絮输入五灵属性者将会被王蓬絮完全吸走该属性，该角色将永久失去对应属性，永久无法使用该属性相关的任何技能。同时，该角色获得王蓬絮永久性友好度60。”

“……”李子鸣看着忽然出现、飘浮在视野左前方的“特殊系统提示”，又看了一眼已经因为暂时成为己方角色而能看到级别为“150级亚传说级”的王蓬絮，怔了一怔。

系统这个设定，很显然，是要法师类玩家舍弃自身的魔法属性，舍弃使用魔法的能力，而获得类似于“宠物”的150级亚传说级的王蓬絮——因为基础友好度60，只要你人品不太差，舍弃自身实力救王蓬絮的人应该都会得到王蓬絮的认可，而接受“诱拐”。

这60的友好度，还是“永久性”的。这样的话，基本上以后就可以一直带着王蓬絮了。但如此做法，也有两个极大的风险，一是王蓬絮可能会暂时脱离“诱拐”而离开，二是王蓬絮可能再次被敌人打死后就永久不能复活。两种情况出现一种，那个玩家角色就废掉了。

《无垠》里，一般法师都只能选择一项魔法属性“终身使用”的，即使是身为“法武者”的赵月儿，也只能从能使用五种属性的李子鸣那里学到一项属性。所以，放弃这项“终身绑定”的属性，就意味着永远也无法再使用魔法！

所以很显然，系统这设定，就是要法师放弃身为“法师”的权利，而冒险转职成另类的“召唤师”。

这设定对于一般玩家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容易的选择。即使对于法术型的NPC，也同样如此——谁也不想把自身的能力废掉，以后只依靠一个还不一定一直听自己话、也不知道今后打架能力如何的由五毒兽人形化而成的150级、还不允许挂掉的小姑娘！

但，这只是对于一般玩家、或者一般NPC而言。万事皆有例外，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品”——如果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失去一项属性之后还能相当自由地使用法术的话，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现在正在王蓬絮身边的李子鸣。

王蓬絮，是必须救的，哪怕她只是一堆数据，身为一个仙迷，也不能让这堆“桃子数据”在自己面前消失！（注：“小桃子”，部分絮迷对王蓬絮的爱称，因为王蓬絮五毒兽状态很像一个粉红色的小桃子，同时原作里也曾被误当成桃子妖怪。）

李子鸣缓缓地伸出右手，按在王蓬絮身上。

“系统提示：你将为王蓬絮输入一项自身属性，输入该属性之后，你将永久失去该属性，永久无法使用该属性相关的技能，是否确定？”

“确定。”

“系统提示：你有完整的五项五灵属性，请选择其中一种，作为王蓬絮此后的属性。”

“风属性。”

虽然没打完《仙三问情篇》，但李子鸣还是记得王蓬絮本来就是以风属性法术为主的。如果找到特殊道具，她倒是也可以领悟除了雷属性之外的其它属性法术，只不过，《无垠》里有没有那些特殊玩意儿，那李子鸣就完全不知道了。而只能使用单一风属性的话，“双属性技能”便也暂时全部泡汤，这也有些可惜。

不过李子鸣没有什么功夫多想这些。因为就在他用意念选中了风属性的下一个瞬间，从王蓬絮的身上，忽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把李子鸣的手紧紧地吸着贴在王蓬絮胸口，扯都扯不开——当然，他也没想扯，因为他自然知道这股吸力是怎么回事。

一阵阵钻心的痛感从手上传来，同时，身体似乎在以极快的速度丧失着力量——虽然只是抽取五属性之一的风属性，但这感觉，似乎是要把李子鸣心上的肉活生生地割一块下来一般，那种持久而强烈的剧痛，让正咬牙坚持着的李子鸣额头上迅速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来。

“子……子鸣哥哥！”眼看着李子鸣神色极其反常，似乎推他一把他就会永远倒地不起的极度衰弱的样子，赵月儿心里一急，一边叫了一声，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把李子鸣从显然导致了这一切异常状况的“罪魁祸首”王蓬絮身上拉开。

“不要拉他！”赵月儿刚刚扯了一下李子鸣的胳膊——发现根本拉不动它——这时刚刚在一边捡着装备的孙尚香忽然大声喝道。

“正……解……”如果赵月儿此时强行将李子鸣扯开，那很有可能会发生李子鸣损失风属性但却没能救活王蓬絮的杯具结局，李子鸣正欲开口叫赵月儿不要拉扯，却发现自己现在连张口都困难——眼看着小姑娘还准备再加把劲继续扯自己，李子鸣心里正发急，忽然听得孙尚香在一边大叫，真是大喜过望，然而随着身体内力量的迅速逝去、如石沉大海般进入王蓬絮的身体——李子鸣很快地感到头昏眼花，艰难地用了最大的力气吐出两个字表示赞同孙尚香的意思——然后头往旁边一歪，整个人便倚着木柱侧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