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队人马满载着战利品上了路。
此时刘琮带着梁柱儿赖胖子和麻杆儿,还有十几名亲兵,立马在蘑菇岭高处,看着一队队荆州精兵从面前经过,心中充满了豪情。
刘琮第一次骑在这白马雪王背上,身后是一面呼啦啦飘拂着的刘字号旗,在暖暖的朝阳映照下,就似那天神一般巍然屹立。
路过面前的荆州精兵,莫不仰视赞叹:“我们主公!我们主公!”
“大家快看,我们主公像不像天神罗汉?”
“哎呀,天啊,主公是多么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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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魏延带着十几员副将和卫士策马过来,来到跟前就勒住马匹问刘琮:“主公,昨天下午斥候送信,说是夏侯渊亲自带兵,已经运动到了鹊尾坡以北数十里处扎下了大营,看样子要想鹊尾坡关口进攻,我们急行军吗?”
“我知道。”刘琮看着魏延回答:“不是对你说过吗?没事的。鹊尾坡有周仓和刑道荣两员大将带兵驻守,十天以内,夏侯渊也无可奈何。
恩,将士们都是负重行军,只管缓缓行进。
兵马一直向新野城前进,到达以后,就在新野城东安营扎寨,准备着和夏侯渊会战。呵呵。
我倒要和这雪王的旧主人杀他三百回合,看看曹操的爱将夏侯妙才有多少本事!”
魏延听了,有些疑惑的看着刘琮,刘琮知道他担心鹊尾坡的战事,就吩咐:“你只管带兵先行。没事的,就是夏侯渊攻破了鹊尾坡,周仓刑道荣也足以阻击拖延他十天时间。我自有安排。”
魏延还是在一边磨蹭着不走,身下的战马一边刨着地面,一边把马头转向行军队伍,显示焦躁的心情,却是不敢仰视一眼刘琮的坐骑雪王。
刘琮若无其事的对魏延说:“我随后跟进,却是不到新野去。我直接去鹊尾坡前线,主要是想着沿途观察一下这汉水以北的土地农事。
这里的战争一结束,我们就要马上开始垦荒屯田,所以要事前考察一番,以便做出可行的屯田计划。”
魏延就不敢再说话,道了一声:“主公保重!”策马带兵往队伍前边奔去。
魏延一边策马前行,一边思索:“大战在即,主公到是沉稳的可以。还记挂这屯田,真是大将风度啊!”
这边刘琮见魏延走了,调转马头命令:“沿小路,往鹊尾坡方向前进!”
时令已经是深秋,沿路的树木山川,早已显示出一派萧杀气象。但是,今天天气出奇的好,天空晴朗,一碧如洗,暖哄哄的太阳朗朗地在天上照着,刘琮一行尽管走的不急,但是,走着走着,后背就被阳光温暖的燥热起来。
刘琮一手扯着马缰绳,一手腾出来抹了额头一把,却是有汗水粘在手上,就笑着对身旁的梁柱儿说:“嗨!天儿挺热啊!”
此时已经行进了三十多里路程,梁柱儿听了就请示:“二爷,要不就休息一会?”
“走吧,午饭时候再休息吧。”
于是继续策马前行。
刘琮一边走着一边端量着路边的田地,只见丘上岭下,大片的土地荒芜着,偶尔看见几片耕种过的田地,稀疏的麦苗远远看去,已经形成了一片新绿,像一层薄薄的绿色雾霭。
刘琮就想:“其实屯田也没有难处,土地是有的。多年战乱,闲置的土地太多了。恩,有土地就好办,看我的,这边的战争一结束,我马上推新屯田!荆州所有军民,一个也不能闲着!”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见隐隐的雷声滚动着,刘琮打眼一看,只见西北方天空涌上来大片的乌云,乌云之中不时地有电闪划过。
刘琮吃了一惊,转脸对梁柱儿他们喊道:“呀哈,这鬼天气,要下雨吗?”
说话之间雨前的秋风大做起来,刮得刘琮身上一阵凉爽。
只听得梁柱儿赖胖子他们在身后齐声嚷嚷:“真的要下雨啦,真的要下雨啦。”
刘琮搭眼看时,只见不远处山坳之中,有一片草房从树木中显示出屋角,便挥鞭一指道:“快走,就到那村子里避雨!”
但是,雨势来得太急,尽管刘琮他们打马急行,就在离这村庄三五里处,一声闷雷响过,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不到一顿饭工夫,刘琮一行个个淋得就像那落汤鸡。
雨水从头顶往下淌进口里,又从口角顺着脖子流遍了全身,脊梁上早就湿透,刘琮一行就没法赶路了。
雨水瓢泼一般从头浇下来迷住了双眼,灌得众人连气也喘不过来,脚下的水雾将路面遮住,天地间竟然馄饨一片。
众亲兵把刘琮围在中间,手忙脚乱的控制着咴咴嘶鸣的战马。
梁柱儿一边擦着满脸的雨水一边请示:“二爷,进村避雨吧?”
刘琮抬头四处寻视一番,哪里能看见村庄的地方?
倒是梁柱儿眼尖,抬起马鞭往东边一指,喊:“二爷,村庄在那边。我们何不过去寻个避雨之处?”
刘琮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仔细看时,透过茫茫的雨帘,隐隐约约看见村庄,草房掩映在随着风雨摇晃的树木之中。
刘琮见了就喝道:“快,进村子去避雨!”
但是道路泥泞打滑,马匹站立不稳,众人就下马徒步牵马前行。
梁柱儿吩咐几个亲兵走在前头,前去村中寻找避雨的房屋,自己和赖胖子紧紧护卫在刘琮左右,一步一滑得往村中走着。
好不容易来到村中,看看近处一座草房比较高大,房顶上的雨水瓢泼一般淌着,房门紧闭着,就连篱笆围墙中间的柴门也紧靠在门框上。
亲兵就过去推开柴门喊人,喊了好一会不见有人应答,又走进院子里拍打房门,大声嚷嚷着,说是荆州衙门士兵路过这里,请开门借一步避雨。
这时候屋门打开了,两三个男人一起探出头来张望,透过雨幕看见柴门外边大雨中站着一群荆州士兵,急忙缩回身子,重新把屋门关紧。
任凭亲兵再三央求,房门再也没有打开一条缝隙。
刘琮见了就吩咐亲兵回来:“再到别的人家去找!”
亲兵回过头来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骂咧咧的往后走着,出了柴门后,回头朝着门框踹了一脚,骂道:“草你娘哎,要不是下大雨,我给你们把房子点上一把火,再让你们这群龟儿子心眼这般黑!”
一边骂着又和两个亲兵往东找房子去了,刘琮他们就跟在后边走着。
原来这屋子里住着二十几个樊城的曹兵。
蘑菇岭伏击战后,大部分曹兵头被杀,却是有一些曹兵逃出去四处流窜,有的想着上山当土匪,有的想着逃回豫州投奔夏侯渊,还有的就想着在附近落脚住下,投个庄户人家,娶了人家的闺女做个插门女婿••••••
这二十几个住在村头闲房子里的曹兵,就是想着逃回豫州头奔夏侯渊的,只是因为有几个受了伤,一时走不动,需要静养几天,所以他们就暂时借助了这座闲房,给了房主几个房租,嘱咐房主不要出去乱说。
就这样住了下来,等待时机偷偷逃回豫州去。
其中那带头的名叫喇叭四,真名不知道叫什么,曾经是夏侯渊曹兵里边的一员都伯,因为口才好,能说会道,所以众人就封了他这么一个绰号。
这逃回豫州头奔夏侯渊的主意就是喇叭四出的,他说:“上山当土匪没有出路,荆州兵一定要清剿残兵游勇,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还不得做了俘虏吗?
到那时要杀要刮就得由着人家说话了。
潜藏到民间做倒插门女婿,哼,哪有那样的好事?
这么多逃兵都做插门女婿,那是不现实的。
恩,只有逃回豫州去才是正路。
再说,我们都在那里有家有业的,老婆孩子都在那里,不回豫州往哪里逃?往哪里逃都是一条死路。”
于是这二十几人就随着喇叭四,趁着慌乱逃到了这座叫野猪坡的村子里窝着,等待伤兵恢复后,就伺机往豫州逃奔。
现在,大雨中出现了机遇。
屋里这二十多名曹兵看见了刘琮等十几个荆州兵,他们以为逃跑的机会来了。
机会不是在这十几个荆州兵身上,而是在这十几匹战马身上。
尤其是他们看见了刘琮骑的白马。喇叭四说了:“真是天赐良机。有了这十几匹战马,我们将伤员和食物驮在马上,然后晓行夜宿,不出十天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再说,这匹白马就是主将刘路的坐骑,听说还是夏侯将军将奖励给刘路主将的。
我们把这白马抢过来,再送给夏侯渊,他还不封我们做个队率校尉什么的军官吗?
谋得个官职五百石,就是死了也心甘!
恩,只要把这白马和十几匹战马夺过来,大事就成了。”
有几个多心的就怀疑这荆州兵的身份:“这大雨天的他们出来做什么?该不是房东透漏了风声过来捉我们的吧?”
喇叭四说:“走路的过来避雨,这有什么怀疑的?要是过来捉我们还能在这大雨天进行?他们傻啊?
好了,趁着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机不可失,马上动手!”
此时雨势渐渐弱了下来,又等了一会,只听得屋檐滴水声,外边基本没有了风声雨声。
于是,喇叭四亲自带着两个曹兵出门,尾随着刘琮他们的去向过来侦察。
来到不远处一座房子前边,只见十几匹战马都系在屋前的树木上。
透过稀疏的篱笆可以看见屋檐下门口站着一个荆州哨兵,其余的荆州兵都进了屋子避雨。
喇叭四见了心中暗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