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堂门外。
云璞几人一字在门前排开,上下打量起巍峨的盟主堂。
云璞道:“乖乖,我一直以为我家的总堂是最漂亮的房子,没想到这个盟主堂看上去这么宏伟壮阔呀!”
星仔嗤笑道:“乡巴佬肯定没见过世面,等一下别和人说我认识你!”
云璞脸一黑,二话不说从上前去,一手抓起星仔的衣领,另一只手抓住星仔的左手。放开衣领,把手往后一扭。
星仔是防不胜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住了,何况他根本就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云璞也懒得再擒他另一只手了,直接用脚踢星仔的屁股:“叫你说我乡巴佬,叫你说我乡巴佬……”
此情此景,真是似曾相识。
星仔哭丧着脸喊道:“哥,二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呜呜……”
“大男人的哭什么哭,羞不羞呀你!”莫绯在旁边冷淡淡地说道。
莫绯只有和云璞单独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原本心性,而平时的莫绯,是个淡淡不言语的冷漠女子。她今天又换了一张脸,平淡无奇,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难得注意到她。
小瓒儿温顺地窝在莫绯的怀里,莫绯说完这话,小瓒儿也抬起头来冲着星仔喵喵直叫。
星仔欲哭无泪,自己做的什么孽呀,连猫也鄙视他了。
云璞把他手一放,拍了拍衣袍上莫须有的尘土,笑道:“那你还敢不敢说我坏话了?”
星仔讨好地、卑躬屈膝地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对二少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靠!你当我是韦宝宝呀!马屁精!”
插播一条信息:【金庸迷们,别喷墨浅。墨浅对你们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墨浅遁走。
就连霆赋也抛出个白眼给星仔,三人走进盟主堂的大门。
星仔站在原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盟主堂内部陈设简单,透露出隐隐一股王者之气。这也难怪,武林盟主就像是武林是皇帝,这个皇帝却不是坐在金銮殿里的那个皇帝。这个武林皇帝还真是日理万机,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出面解决才行。
其实,辜老大心里真的苦不堪言呐,他武功高超,为人仗义,交友甚广。就因为这样,被人推举成盟主。
说真的,盟主这一席位,并不如武侠传奇那般,人人都想争夺。实际上,做盟主可是个累死人的活。既要公正,又得威严,只有笨蛋才会去做。
不,不。我不是说辜老大是笨蛋,我是说憨厚、厚道、老实、实在……
话回正题,云璞等人走进盟主堂后,就有人迎了上来。
一名年约三旬,头束方巾,脚蹬软靴,相貌堂正的青衣儒生,当门而立,拱手为礼道:“请问几位来盟主堂,是公事还是私事?”
云璞抱拳,微微笑道:“无望老人嫡传弟子云璞,前来为辜老爷子祝寿!”
无望老人的大名可谓是传扬四海,云璞嘛,也小有名气。青衣儒生连忙拜礼:“不知云二少前来,真是有失远迎呀!老爷子的寿辰还有几天,宾客还没有到。所以并没有设立专门的人来迎接,真是失礼了!”
云璞道:“不不不,没有的事。是我们来早了,这不,我们都是年轻人嘛。想凑热闹就赶紧来了!”
青衣儒生也笑道:“呵呵,在下是盟主堂的管家,也是姓辜,单名谦字。辜盟主现不在堂里,但辜老爷子倒是在后院喝茶,要不我领你们过去?”
“好的好的!”
辜谦带着几人走向后院,院子里栽了几棵桃树。
一个眼睛圆溜溜,长得也圆溜溜的八岁小女孩看见他们几个,就跑上前来。
大方的拉着莫绯的衣摆,粉嫩嫩地问道:“你们是谁呀?来我家做什么?”
云璞好笑地应道:“我们是来你家玩耍的,你又是谁呀?”
小女孩很神气地叉着腰说道:“我是顶天立地忠肝义胆傲气称雄美名远播帅气无比武林盟主的辜阎辰之女辜丫丫是也!”
“哇哦!……”云璞几人被辜丫丫这八岁小女孩一段换气都用不上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随即莫绯噗哧一笑,让大伙反应过来也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辜谦这个儒生也呵呵直笑,虽然他早就见惯了辜丫丫这小淘气的神气了。
辜丫丫撇了一下嘴,对他们的笑声不以为然,继续对莫绯问道:“姐姐,你们来我们家干什么呢?”
云璞明明就回过她的问话,为什么就没搭理呢?云璞郁闷地摸了摸鼻子。
莫绯温柔一笑,说道:“我们是来给你爷爷祝寿的!”
辜丫丫哦了一声,转身朝一棵桃树后面奔去,口中还大喊着:“爷爷,快来哟!有人来给你祝寿了!”
云璞几人年龄都不大,也是孩子心性。看见辜丫丫这可爱小女孩的活泼,自然也流露出天真的率性,像孩子一样,又奔又跳地跟了过去。
只有莫绯保持着女孩子的矜持,虽然她心里很是泄气,自己没事干嘛是女的呀,要是男孩子多好!
莫绯的心里话自然是没人听见的。
云璞和星仔奔到树后,看见一个老人家悠然地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摸着辜丫丫的小脑袋,在呵呵直乐。
两人脚步戛然而止,特别是云璞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吃惊无比。
这也难怪,这老人家可是熟人一个呐。辜老爷子正是比武夺魁上那个老头,辜老爷子也认出云璞来了,对着他招了招手。
云璞摸着头,坦率笑道:“老爷子您好,我是云璞。”
辜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云璞嘛,比武夺魁的魁首嘛,无望老哥和郝老哥的徒弟嘛。我老头什么都知道!”
云璞听闻,就好奇道:“老爷子,武林人多数都知道我是无望老人的弟子,但是却无人知晓我也是郝老头的徒弟,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边说着走近老爷子。
辜老爷子猝然翻掌扣向云璞腕脉,云璞轻嗤一笑,身形竟平平板板往后倒移三尺,恰好避开辜老爷子的扣拿。
“嘿嘿,这是老套啦!”云璞嘿嘿笑道:“郝老头最喜欢来这一手,您都喊他叫老哥了,果然和他同个德性。”
辜老爷子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老滑头教出来的小滑头,哈哈……”
他的笑声不但洪亮,而且中气十足。
云璞对于此种老而弥响的笑声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因为他在灵山时,听郝老头笑多了。不由得心生亲切,他也跟着老爷子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辜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多少年过去了,他们还过得好吧?我想应该还不错,看你这么傻呼呼却又挺机灵的。他们还真费心思呀!”
星仔很奇怪,问道:“辜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说呀?”
辜老爷子笑道:“你不知道,无望老哥和郝老哥,不喜欢尘世间的纷争,才隐居于灵山的。他们俩都是特别讨厌俗世的那一套套的规矩,我想他们对云璞的教导,就是这么不拘小节,不让他知道这么多俗世的事情。
所以我说云璞他就傻呼呼的,这样也好,傻人有傻福!不过想必无望老哥和郝老哥教了你很多东西吧?”
云璞笑嘻嘻地答道:“是的,在灵山里,可苦了我。师父要我练功的时候,郝老头老是过来捣乱的,真是气死人了。”
“嘿嘿,郝老哥就是个老顽童,永远也改不了的。”
云璞也伴随着辜老爷子的笑声,哈哈大笑。他心里很是怀念起在灵山的日子,虽然嘴里老是说苦呀苦,但却是特别的开心。
他也和无望老人和郝老头呆的时间甚久,自然是明白老人家喜欢怀旧,他们的人生岁月中,已经看过、听过,甚而亲身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的无常世事。在得知老友健在,故人有后,他们的心也泛起细微激动或涟漪。
笑着笑着。
云璞越看辜老爷子越想起师父和郝老头来,眼眶却渐渐红了。云璞的心,在见识到这个江湖的辛辣,苦涩,残忍后,痛苦麻木不堪。好不容易见到辜老爷子,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忍不住想哭出来。
辜老爷子也是知晓事理之人,轻轻拍了拍云璞的肩膀说道:“孩子,你不简单呐。也是他们两个超脱尘世之人创造的奇迹。你的天真是这个江湖没有的,所以呀,要好好地为这个浑沌的武林洗洗干净。”
云璞的喉咙像哽着什么东西一样,但是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辜老爷子满意地笑道:“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过去的事情了,听说你们是来给老头我祝寿的?”
星仔连忙应道:“是的,老爷子大寿,小辈们应该前来祝贺的!”
辜老爷子笑着点头,说道:“好,盟主堂难得又有那么热闹了。辜谦,先招待好他们几个小鬼头吧,等阎辰回来再定寿宴之事。”
云璞这时已恢复了精神,连忙谢道:“那就有劳辜老爷子了。”
“瞎客气什么,你是无望老哥的徒弟,你老爹也得称我一声辜老哥,别说算我的半个弟子,算半个儿子都行。”辜老爷子意气风发地说道。
云璞连连点头,心想,这一转怎么又成了别人的半个儿子了,真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