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玉才挨着床，就陡然回过神来：“不成不成，最近夜里凉了，小宝睡觉不安生，我得守着去，他一动，就得给他盖被子。”
程墨以拦着她不让走。
“怎么了？”温成玉有些不解，却实在迷瞪。
半晌，程墨以叹了口气：“你睡吧。”
“那你呢？”
“看孩子！”
温成玉抓了抓耳朵，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
但对她来说，睡哪儿都是一样的。
这两天程墨以没干什么重活，刚才看，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看个孩子而已，应该没事。
她打着哈欠，也懒得再管别的，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户，在床上薄薄洒了一层，光华亮眼，像是盖着一层金。
温成玉忙起身，昨天没带着小宝睡，倒是没察觉到天亮了。
谁知刚一出房门，就发现家里一大一小抱着几个烧饼回来了。
她有些呆：“这么大早上，你们去干什么了？”
“娘，爹爹带我去集市了！”小宝抱着烧饼扑上来：“我们亲眼见了，有好多好多人呢，还有好些没见过的富商，都是从外地来的！”
温成玉接了他手里的烧饼，一手抱起他，不免失笑：“反正也要去集市的，干嘛不叫我？”
“你近日累。”程墨以说话还是淡淡的，“多歇歇。”
小宝在温成玉怀里呵呵哈哈地挥着拳头：“娘不知道，爹说了，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不仅要去上学，还要学拳呢！”
温成玉被他这小架势逗笑了：“有你爹爹教，将来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顶天立地，男子汉！”小宝双手叉腰，浑身一个不稳，直直栽倒在温成玉的肩膀上。
咯吱咯吱地笑着，自己还挺高兴。
温成玉抱着他进去，本来想让他在自己腿上吃饭，不想这小肉包还自己跳了下来。
“怎么了？”
这几天，但凡她愿意抱着，小宝不都挺高兴的么？
小宝自己也有些不舍，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爹爹说了，男子汉，不能一天到晚同娘亲腻歪，晚上也要自己学着睡觉，不然胆子太小，将来……唔！”
小嘴巴巴的，话没说完，就被塞进去一个大烧饼。
温成玉愣住，抬眼看程墨以。
程墨以面色如常，拍了一下小宝的肩：“自己去吃饭。”
“嗯。”小宝抓着烧饼闷闷走开，他还等着娘亲夸呢。
但是爹爹好像不大高兴。
那今天就算了，下回再让娘亲夸。
“他很快就是要去上学的人了，是该自立。”程墨以递过去一个烧饼。
温成玉无奈看向小肉包，还没桌子高呢，自立？
不过，程墨以才是人家的爹，就按照亲爹说的办吧。
“那好，回头给他做一身厚些的衣裳，免得夜里踢被着凉。”
程墨以的肩膀缓缓下沉了些，像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温成玉只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
“吃完了你歇歇，等我收好了东西，再去集市上。”
吃完，程墨以果然找来背篓，把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放了进去。
温成玉则提着那些没什么重量的小玩意，鼓鼓囊囊两个大包袱，再让小宝牵着自己的衣角，快步跟上去。
到了集市，人来人往的，果然比昨天更热闹了。
不止是买家，连摆摊卖东西的也更多了。
这地方，本就是附近乡民，因着距离城中太远，才开辟出来的一个交易场所。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孰知，规模也就更大。
渐渐的，住在城里的人，也都知道这里能买到更新鲜的东西，人流量迅速涨了起来。
于是，附近开起了各色商铺，什么饭馆茶坊，应有尽有。
要不然，那些远道而来的商户们，也找不到这里。
只是现下人太多了，两边几乎都挤得没处落脚，该去哪儿摆摊贩卖？
正愁着，小宝忽而拉着温成玉的衣角往前走。
定眼一看，才发现程墨以站在一小块空地上，正要放下东西，还和两旁的人低声道谢。
就说呢，父子两个一大早的特意跑过来，原来是来占地方的！
把果酱和炒的干菜分类摆好，试吃的份单独放在前面，那些小东西，则细致摆在显眼的地方。
乍眼一看，花团锦簇格外亮眼。
都不用温成玉怎么吆喝，就有人过来指着一个小娃娃问了：“这是什么？”
“这是玩偶。”温成玉笑着招呼：“是个小熊！”
“熊？”那人纳罕地很：“这山里的熊一看都可怖，竟还有这样小巧可爱的？多少银子一个？”
“三十文一个！”温成玉是很敢开价的。
从未来世界出现的布偶娃娃，除了她这里，满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而且，医院仓库里只有这一批，卖完截止！
“三十文？”那人摇摇头，“贵了，贵了！”
“三十文你也敢开！”尖利刺耳的嗓音响起，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个又想搅局的人，是苏青青！
温成玉没好气地抬眼：“我明码标价摆在这里，又不是强买强卖，再者说了，这些东西是我自家做的，卖完那些就没了，开价贵一些又怎样？”
苏青青咬牙，刚想呛回去，便有一个穿着丝绸衣服的老汉，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上前。
“这玩意儿倒是新鲜，三十文一个？共有多少？”
看这老汉应该是出手阔绰的，温成玉如实说来：“只说这个大小的玩偶，家中总共五十个，还有中号的，二十个，大号的只有十个！”
印象中，其他的摆件挂件不算，布偶娃娃什么的……
仓库里应该只有这些。
毕竟是医院嘛，准备这些不过是为了儿科的小孩能开心，也更配合治疗。
“我全要了！”老汉出手就是一大颗银锭子：“还劳烦夫人一并取来，待我们回了城里，明日又该往别处去了！”
温成玉眼前一亮，又没接，无奈道：“实不相瞒，我还想留一些给我家孩子玩，恐怕不能全给你。”
老汉却阔气地很：“你家这个小子能玩多少个？留下几个给他就是了，其余的还是拿来给我，我带回家去，家中小姐们就喜欢这些新鲜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