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后,
县衙前冷风中站立的几人这才挺直了腰板。
“郑公子,别忘了赔偿的钱。”
秦远瞅了一眼背后的人,丢下这话就要走开。
“秦驸马。”
一声苍老从背后响起,止住了他的步伐。
“这不是郑丞相吗?有何贵干?难道不想付赔偿金了?”秦远笑着,眼神却微微一缩。
“非也,听闻秦驸马前不久为公主作了一首诗?”让人意外的是,郑孟把话题扯到了元宵夜那晚。
“自己家娘子,作首诗送她,应当无妨吧?怎么,郑丞相也想讨一首诗不成?”
“秦驸马乃当朝最年轻的状元,可惜仕途不顺,一首诗竟价值五千两,若能赐予老夫,那是老夫之幸。”
郑孟嘴角的笑容毫无暖意,刻意在“最年轻状元”上加了重音。
哼。
秦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状元?仕途不顺?
老家伙,现在还好意思提这事?
要是原主人,怕是已经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了。
但如今是我:“那就有劳郑丞相备好五千两银子了。”
“五……”
这话显然也让郑孟卡了壳。
“五千两都拿不出?看样子郑丞相求诗并非诚心诚意啊。”秦远悠悠说道。
“呵呵~老夫一生清廉,为国为民,五千两确实有些为难老夫了。”
郑孟坦荡摇头,那模样,不了解的还真会以为是个好官。
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却被秦远敏锐捕捉。
“那真是太遗憾了,郑丞相何时备齐银两,再寻本驸马不迟。”
秦远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转身之际,嘴角却勾起一丝冷笑。
这老家伙,还想给我脸色看?
这笔账,早晚要和这老家伙清算。
望着秦远离去的背影,
原地不动的郑孟眯起眼,脸色阴沉下来。
他冷声问道:“说说看,这段时间秦远周围发生了什么?”
“哎?秦远?那废物身上能有啥事?”郑元忠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看你才是废物!”
郑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没发现今天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只是疏忽大意,秦远现在不过是个废物驸马,爷爷何必如此?”郑元忠撇撇嘴,眼里满是对秦远的鄙视。
“废物驸马?哼,那你自己呢?连个废物驸马都对付不了!岂不是更废物?”
郑孟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冷硬,目光穿过夜色笼罩的小巷,仿佛还在凝视秦远的背影。
“回去吧,你收拾收拾,去城外的庄园住一阵子。”
郑孟许久才收回目光。
尽管秦远近期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料,
但正如孙子所说,秦远现在只是个驸马,即便有所改变,也无法靠近权利的核心。
这次纯属偶然相遇,他身为堂堂宰相,眼神怎会停留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废物驸马身上呢?
“爷爷,真要搬到城外去住吗?”郑元忠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
庄园哪有京城里的热闹繁华啊?
“皇上金口玉言,你以为还能讨价还价不成?”
“哦……”
郑元忠只能无奈答应。一想到让自己沦落至此的秦远,手就不由自主地攥紧,心中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
“呼~元宵都过了,怎么天气又变冷了。”
秦远边走路边搓着手臂,嘀咕着:“早知道这么冷,就该让那个县令找辆车送我了。”
突然,一阵马车声从对面传来。
他连忙往旁边让开,可那马车却偏偏停在了他身旁。
“驸马爷?”车夫惊讶地问。
“嗯?”
秦远抬头一看,认出是自家的车夫。
“驸马爷?您怎么在这儿坐着呢?”
马车帘子被掀开,涵儿的小脑袋从车厢里探了出来。
透过那半掀的窗户,秦远看到了赵蕊的侧脸,赵蕊微微转头,正好与他对视。
“哎呀,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呢?”
见是自己人,秦远毫不客气,直接拉开车厢门跳了进去,打趣说:“怎么,涵儿是盼着我去牢里和你会合吗?”
涵儿对他的玩笑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说:“您不是和郑元忠闹矛盾了吗?小姐和我都准备好了去牢里捞你呢。”
嘴上虽不饶人,行动上却很贴心,看秦远似乎有点冷,赶紧给他披上一条毯子。
“秦远,到底怎么回事?”
赵蕊身子微微前倾,虽然清冷的神情没变,但眼中藏不住的忧虑泄露了心事。
“问题都解决了。”秦远浅笑道。
“解决了?”
得知问题解决,赵蕊心中一松,但秦远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紧张起来。
“是的,郑元忠赔偿了我们茶楼的损失,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今天的事惊动了皇上。”
“父皇?他来这里了?”
赵蕊微微一怔。
“哎?原来皇上到这里来了吗?难怪涵儿和小姐进宫没找到父皇呢?”涵儿小声嘟囔。
“你们进宫了?”
秦远立刻意识到:“蕊儿……不会是担心我在郑家吃亏,所以去找皇上了吧?”
想到这儿,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望着正襟危坐的赵蕊,秦远伸手握住她放在腹部的柔荑。
!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赵蕊娇美的脸颊泛起红晕,想把手抽回来。
“你……你在干嘛呢?”
“自然是心疼我娘子为了我这么晚还操劳奔波。”秦远语气柔和,对这样好的女孩自然要好好珍惜。
赵蕊心中一颤,清冷的眼神瞬间融化。
仿佛长久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心中满是喜悦。
想到这里,她任由秦远握着自己的手,抿了抿丰润的嘴唇柔声问:“那父皇过去说了什么?”
“哦,皇上说,所有牵涉此事的人都要送到城外的庄园待三个月,不准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