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一幕,陆云瑶咬了咬唇,走到段景瀚身边坐下,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段景瀚没动,就任由她靠着,直到想到刚刚和米小粒接吻的感觉,段景瀚眼神一暗。
陆云瑶讨好的亲吻他。
蓦地,段景瀚睁开眼,眼里的情绪消失不见,平静得可怕。
陆云瑶脸红红的,娇羞的睁开眼,却看见段景瀚已经站到了窗边。
“阿瀚……”
陆云瑶叫他,声音软绵绵的,就像小奶猫的爪子抓在身上一样撩人。
“等结婚以后吧。”段景瀚还是用一样的借口安抚道。
只是时间久了,他越来越发现,他不是安抚陆云瑶,是安抚自己。
从米小粒离开起,他的心便仿佛已经随她而去。面对陆云瑶,他始终提不起兴致,婚期一拖再拖。
他已经适应了米小粒的存在,米小粒便是他的罂粟,就算消失也时刻影响着他。
但他不能去找米小粒,他已经辜负了云瑶。
现在,米小粒自己回来了。
脑海里又闪过米小粒的脸,段景翰不由得握紧了手指。
该死,米小粒的味道竟然该死的好,他只是吻了一下她的嘴唇而已,就快要疯掉了。
不远处的米小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的表情耐人寻味,似悲伤又似喜悦,到最后都变成了愤怒。
回到酒店后,米小粒一头扎进了洗手间,不停地漱口。
段景瀚的触碰让她恶心。
可是,不管怎么洗,就是洗不干净,那种羞耻感反而越来越强烈。
米小粒颓废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哀怨,愁苦,面目可憎。
一滴晶莹的泪划过面颊,让米小粒彻底崩溃了,抓起洗手台上的玻璃杯朝镜子砸去,镜子和玻璃杯两败俱伤。
玻璃渣划破了掌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滴,掉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然后快速晕开。
米小粒抱着手臂蹲在地上,显得无助又可怜,她时而笑时而哭,同疯子无异。
她以为自己面对段景翰,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但她错了,没有看到时,她还可以欺骗自己,当亲身接触,被压抑的情感便挣破牢笼,顷刻间枝繁叶茂,与此同时,结疤的伤痕也再次渗血。
这一个晚上,米小粒不知道折腾了多久。
第二天睁开眼时,米小粒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只是掌心的疼痛在提醒她,她又失控了。
两年前的那件事以后,她患上了精神分裂,经常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看过心理医生,可是也没什么用,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中午,她来到了医院,本来只是想把手心的伤口包扎一下,可是走到医院走廊里的时候,米小粒愣住了。
走廊里几个护士扶着一个女人,从她身边走过。
她仿佛看到往事在眼前重现,看到自己被拖进手术室。
“不要,不要!”
她拼了命的去阻拦,她要保住孩子!
周言刚做完一台手术出来,看到不远处的米小粒情绪激动的样子,不禁皱了眉,然后快步走过去。
“小粒,小粒,你清醒一点!”
周言握着米小粒的肩膀轻轻摇晃,米小粒这才回过神来,眼里噙满了泪水。
米小粒看了看被她抓住的女人,这女人显然是病患,脸色有几分苍白,幽幽看了米小粒一眼,气若游丝的骂道:“你有病吧!”
米小粒连忙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
周言看着米小粒这个样子,无比心疼,她一定是又想起了那件事。
因为太过亢奋,米小粒的额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略显狼狈。
“好了小粒,都过去了。”周言轻轻的安抚她,把她搂在怀里。
米小粒也任由他搂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等米小粒哭够了,周言带她去打了破伤风。
“下次小心点,别再伤着了,这几天别碰水知道吗?”
米小粒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谢谢。”
周言愣了愣,察觉到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疏,心里隐隐生疼。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米小粒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周言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着她离开,他知道,他能做的只有远远看着她。
现在的她满身伤痕,就像个刺猬,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