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杜紫忻她的那个队伍现在是什么等级？”我忍住了嘴角的抽搐，问了一个算的上是相当重要的问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b级吧？”
“这么高？”我诧异地叫出了声，“那货不是你们学院史无前例的e级学员么？怎么一下子变成了b级队伍？难不成你们给她找了个s级的道士？”
e级是个什么概念？超越零分的负数！就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自己的试卷上看到的那种！而现在这个负数，突然一下子越过了不及格和及格这两个坎，变成了明面上还说的过去的良好……
果然这家伙是院长的私生女吧！
“学院还没好心到这种地步，把s级的学员分配给她……”封城摇了摇头，“不过她的待遇也算不上差，给她分配的也是个准a级的学员，至于你的这个疑问，我得告诉你的是，现在那个猫妖已经不是e级学员了，由于她这次为学院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所以她已经从e级升级到了c级。”
“升的这么快？”
“同学，你得知道，她的那个e级本来就不是啥拿得出手的等级，然后她这次又是为学院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申请，学院酌情给她加了点分也是正常的，最起码学院也不想让道局的那些人知道，当初派去做任务的是个e级学员吧？”
封城说的话虽然不是那么给面子，但是还算通俗易懂，反正我是明白了——说到底这就是学院方本来压根没料到杜紫忻能完成任务，然后现在杜紫忻突然完成了，为了不让人看出他们当初的意图，所以赶紧给杜紫忻调了等级……
“按照这个说法的话……那岂不是说我和那个猫妖要一起完成a级以上的任务！”认可归认可，我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封城完全没有否认或者想要掩饰的意思。
“……”
我来想想……a级任务，折合着算的话，大概就是困难级的任务……然后我带着的这个队友是个表面上是c级，但是实际上却基本啥都不会的e级学员……
如果现实是个游戏的话，那这个策划八成是脑子有坑，坑里还进了水，我这才刚刚变化场景，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让我带着一个吉祥物去做困难级的任务？这单纯只是想让我gg吧！
不过如果把这事比作游戏的话……既然我临危受命，而且还是难度这么高的任务，那任务报酬不也应该很高么？
这事得先问清楚！
“那个老师……你看现在这个情况，基本上我啥坏事都没干，完全就是帮你们填坑……而且我听说你们这里完成任务是有奖励的……所以……”我向封城使了个眼神。
“你是说报酬问题？”这个老师果然一点都不傻。
“嗯。”我点了点头。
“这个学院方确实有考虑到，毕竟现在的差错基本都是学院的责任，让你来弥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对对对！果然你们这坑爹学院还是有点良心……啊不，我是说，学院方还是考虑相当详实的！”
“所以学院方的意见是……”
我期待地看着封城老师。
“只要你能完成学院的任务，就免除你的学费。”
“哈？就这个？”我瞬间就不乐意了。
凭啥人家小说的主人公，一开始的新手任务不仅简单而且给的东西还牛逼不行——比如带成长型的功法啊、先天灵宝啊、要不就是童养媳啊（雾）……这些中看中用的东西。
到我这里就变成了免除学杂费？敢不敢再接地气一点？
“你们这么玩的话，我不干了！”虽然我脾气很好，但是这种被人当牛使还只能吃猪食的感觉……阿西，老子不依！
“不干什么？”封城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我的情绪激昂而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他这么从容淡定，搞得我反倒有些局促，我有些结巴地说：“就是退学啊，你们这么坑我，我大不了不在这里上学不就行了？”
“少年，你是不是没搞明白状况？”
“嗯？”这个台词，怎么让我感觉那么……凉飕飕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诸夭的学费是多少？”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毕恭毕敬地说。
“三十万。”
“……”
感情好这里还是什么贵族学校？等等……好像确实是贵族学院。毕竟来这里的都是道士和妖怪，妖怪的话，有不少妖怪的世家活了几万年，再不济的也有近千年……从资本积累的角度来说，你就搬砖估计也搬成小半个富翁了。
至于道士这里……和一群不会道术的普通人比赚钱速度……我个人觉得，写符写到发家致富不是梦。
“一个任务给你三十万的报酬，s级的任务都没这么好的福利，你还想怎样？”
“敢问a级任务有几个人是单枪匹马完成的？”
“这个……学院史上还是挺少的，毕竟a级任务难度还是有的，而且学院一直都提倡组队完成。”封城像是在仔细地回忆着什么。
“老师，我知道你是懂行的，你难道就看不出来那个猫妖的水平么？你这和让我一个人去完成任务有什么区别啊！”
“天生我材必有用，少年，你这么瞧不起人是不好的，而且你瞧不起的还是自己未来的搭档，这就更不好了。”封城完全没有准备回答我的问题的意思，拐着弯回避着。
就冲这老师这么不着调的态度，我觉得我十有八九是被算计了……就算没被算计，也是被坑大发了！
“不行！与其被你们坑成这样，我还不如选择退学！”我憋着怒气说，“按照老师你的说法，现在杜紫忻是有队友，就算我退学了也不会影响到她，我都已经帮了她那么多了，现在掉个链子应该也不会被她怪到什么程度。”
“啧……我还以为少年你好歹还会表现出一点男子汉的气概，好歹能对自己的诺言稍微负点责……”封城摇了摇头，似乎是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
“你刚刚不是才说我不是这种人么？”我白了他一眼，“你别说你忘了。”
“我说的是你做不到圣人那样死守诺言，但是我没想到你能出尔反尔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老师你这是在变相地骂我……”我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我只是在称述事实啊少年，换做别人来看的话，对你的评价应该也不会和我有多大的区别。”
怎么越说感觉越像是我的不是了？
“我不管了，总之你们要是不把奖励加一加，我就跑路！”毫无办法的我只能选择耍起了流氓。
虽然耍流氓是不好的……但是被逼无奈的话，那也是没办法对不？
“呵……少年，我什么时候向你表现出了，学院方会和你讨价还价的？”封城的语气变了，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话，就像是从一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变成了……黑道里“除我我爹老子谁都不怕”的二世祖……
“此话……怎讲？”我咽了口唾沫。
“你之前已经成功入学了对吧？”封城问了我一个似乎和现状并不相关的问题
“是啊。”虽然不懂他想说什么，但是老老实实回答应该比较好。
“你以前被退过学么？”
“还没。”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封城把一直支在桌子上抱拳的手松了开来，看这架势似乎是要和我促膝长谈，“你听说过那个学校把哪个学生开除了还要退学费的么？”
“这……估计没有。”我摇了摇头。
开除这玩意……不就是学生严重违纪，触犯了学校的规矩然后把学生赶跑，这种行为的概括么？简单地说，就是校方为了治你这个刺头已经花了相当大的精力，然后他们觉得再花精力有些不值，毕竟大家给的学费是一样的，凭啥老师非要在你这个刺头上花那么大工夫？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开除算是校方认为自己所尽的职责已经达到了学费的标准……所以哪可能退学费？
所以这么说的话……
“就算我现在准备跑路你们也要向我要那个三十万的学费？”我瞪着眼。
“脑子还算灵光，不错。”封城赞许地点着头。
“你们咋不去抢？”我立刻哭丧起了一张脸，“话说我这不是还没交学费就跑路了么？你们还要追我的学费？我入学不到两天……”
“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追究的，但是少年你情况毕竟比较特殊，为了培养你信守诺言的良好品质，我们学院方也算是煞费苦心……”封城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搞得好像他真的是在为我考虑一样。
但是不论他怎么花言巧语，我还没傻到就这么被忽悠住……这摆明了就是学院方考虑不周，但是又没法直接把杜紫忻的队友给换了，不得已让才我来擦屁股……
让我擦也就算了，他们还一副大爷的模样……难不成你们这个屁股是纯金的？我擦一下都能揩到油？
心里暗骂过学院的坑爹以后，我还是考虑了下现在的情况——三十万不是个小数字，至少对我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年来说基本就是天文数字，而这个诸夭……如果他们真的有追债组的话，估计把我收拾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除非我能掏出三十万，不然我就必须带着这个学院里，听从学院的调配。
“你们这样真的不算强买强卖？”
“你是自愿入学，算不上。”
“话说按照你们这个说法，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以后，我就不欠学院的学费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跑路了？”我试探性地问。
“是这样没错……”封城似乎也没意料到我会这么问，但是他很快就轻声笑了笑，“不过少年，我感觉你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为啥？就凭我对那个猫妖有意思？”我没好气地说。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表个态。”封城摊开了手，大概是想表明我这么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我自愿而为之。
呸！又被这个老师算计了！这家伙声音听上去不老，可我怎么越发感觉他是个老狐狸了？还是说，有些人根本不需岁月积淀，生来就是老狐狸？
可他是个人！又不是狐妖！
“老师，你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的服气的人，至少和你谈判，我感觉自己真的很年轻。”反正估计已经聊得差不多了，我干脆就像他表了表态，“坑人能坑到这种地步，您老也算是让我开了眼。”
“少年，和你说了多少次，这些都是学院方的决定，我呢，虽然和学院是一伙的，但是还没有决定这些事项的权力，你怎么能说成是我坑你呢？”封城挂着好笑的口吻。
“可如果换一个人来，我真的不一定会中套，至少我不会有现在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
封城没有继续说话了，只是淡淡地笑出了声，然后扭了扭头，看向了窗外。
静谧无声，漆黑的夜幕铺盖着大地，远处大概是学生宿舍的一些个房屋还有些许光亮，像是星光，但是又不像星光那般若隐若现。
稀松平常的深夜景象……至少和我按照记忆设想出的没什么出入。
“时候也不早了，该和你说的我也说完了，你也是时候回去了。”封城把头又掉了回来，面向我说，“明天早上你再来我的办公室，我会带你去找那只猫妖，然后的事情就交给事务部的那些老油条们解决就可以了。”
“嗯……”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了一会却没想起来想说的内容，就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
手中握着门把，我才突然想到了那个我想问的问题——
“老师，我的学院评级是什么样的？你估计的话……”
“你小子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
“不同的体系下，评定标准也不同，我还是挺好奇我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
“少来这一套，你就是想找个让我夸你优秀的点而已。”封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估计应该是ｓ或者准ｓ。”
“果然我还是很强！”我骄傲地说
“你骄傲个屁！如果不是因为你压根没有团队配合的能力，估计你会成为超ｓ级的学员！才准ｓ！你小子洋洋得意个什么劲？”
“没团队配合能力……这也不能怪我啊对不？毕竟……”我没有继续说完。
因为我知道，这个老师既然知道我没有团队配合的能力，就应该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些个经历……促使我成为今天这个我的那些，算不上光彩夺目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