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商去年买了个表。
乡下老太太嘴巴碎也就罢了,怎么手脚还这么不检点?
纸巾也就罢了,她刚刚看到了没说。
这u型枕是杜樱送她的,不能当没看到。
“我……”
沙母没料到夏商商会突然往后看。
但被抓个正着她也不心虚,很快,沙母便板起了一张脸。
“不就一个枕头,侬那是什么表情?”
夏商商:“那是我朋友送我的枕头。”
沙母不以为然,“这枕头也就几十块钱,你甩脸色给谁看,我好歹是你长辈,这个就当你孝敬我的东西了!”
夏商商头一次见到脸皮厚如城墙的老太太,她根本就不知道“理”这个字怎么写。
“抱歉。”夏商商声音冷了下来,“我家里没有您这样一个长辈,我也没有孝敬您的义务。”
沙母从见夏商商开始,便一直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她没想到夏商商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竟敢这样怼我说话!我要告诉耀文!我要给耀文打电话!”
夏商商:“???”
她靠边停车,无奈又震惊地看着沙母。
“沙医生现在在做手术。”她道。
沙母以为她怕了,哭得声音更大了:“我就要打给他!我要让他认清楚你的为人!”
夏商商缓缓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的为人?”
hello?有事吗?
沙母:“你目无尊长!出口伤人!”
她哭喊着掏出手机来给沙耀文打电话。
夏商商随她,坐着等。
沙耀文虽然脾气怪,但不至于颠倒黑白。
正好她也不想继续接待他母亲了,沙耀文过来正好可以领走。
不过沙母电话没打通。
沙耀文关了机,应该还在手术室里。
沙母顿时没了气焰。
她停止了哭喊,坐在后面瞪大眼睛怒视夏商商。
仿佛夏商商欠了她八百万。
夏商商见气氛尴尬,也懒得跟老太太计较。
“沙阿姨,您要是喜欢那个颈枕,我可以转告沙医生,或者我给您买一个也行,但那是我朋友送的,的确不能给您。”
沙母一怒之大,大力把颈枕扯了出来,摔到前面夏商商身上!
“草你妈的,到时候别想顺利过门!”
也是方言。
夏商商只听懂了前半句。
全国骂人的方言都差不多,好理解,也脏。
她原计划是按照沙耀文所说,把沙母带回家休息几个小时,然后等他手术完了来接。
但现在……
夏商商打了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最终停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
“下车吧。”夏商商声音也冷了很多。
客气都是相互的。
既然老太太不客气,她也没必要供着。
“你住这里?”沙母感觉不对,“这不是酒店吗?”
夏商商点头,“我给你开个钟点房,你休息一下,你儿子马上会来接你。”
沙母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夏商商,“你怎么回事?我把送来酒店?你有没有点良心?怎么能带我来酒店?”
夏商商:“我觉得我良心还行。”
她先下车,然后打开后备箱要帮沙母卸货。
沙母这才意识到她来真的。
“我不去酒店!我死也不去酒店!”沙母声音又尖锐起来,“没人要的老人才被扔酒店呢!”
夏商商:“不是扔酒店,也就休息几个小时,您儿子很快就会来接您,最晚晚上七点前。”
也不知道沙母着了什么魔了,偏就不去酒店。
见夏商商铁了心,她扑咚一声直接坐在马路上。
一边哭一边对着路人喊:“这个闺女没良心啊!把我从机场接来就直接扔酒店,是嫌弃我身上脏啊!不让我进家门啊……”
路人听了纷纷伫立。
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夏商商。
夏商商:“我不是她闺女。”
路人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夏商商。
五分钟后。
夏商商和沙母再次上车。
驶向她家公寓。
后排的沙母一脸胜利者的姿态,扬着下巴看着开车的夏商商。
夏商商轻笑了一声,“阿姨您真厉害。”
沙母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讽刺意味,还笑得一脸得意,“知道我的厉害就好!”
不过车子开进小区,沙母的脸色又变了。
“这小区房子很贵吧?”
夏商商懒得出声。
“你租多少钱一个月啊?”沙母又问。
见夏商商不说话,沙母自顾自道:“一个人没必要租这么贵的地方啊,你们现在年轻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虚荣,你们医院不是有宿舍吗?我觉得宿舍就挺好的!”
夏商商:“我喜欢住这儿。”
沙母被气个半死,用方言骂了一句“贪慕虚荣!”
夏商商打开公寓的门,沙母豆子大的眼睛因为惊讶,都撑成了圆形。
她站在门口良久没有动弹。
“耀文说你住的是公寓,这是公寓?”她指了指堪比别墅的两层复式。
沙母这辈子从来看过这么奢华的房子以及内饰,她再三确认,以为夏商商进错了家门。
“没错,这就是我的公寓。”夏商商压着性子道:“阿姨您可以在这了休息几个小时。”
沙母愕然进门,她又看了一圈这房子,突然抓着夏商商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商商扯开她的手,“阿姨什么意思?”
沙母:“耀文说你也是穷学生考上来的,怎么可能有钱租这么贵的地方!你钱哪里来的?你该不会卖过吧?”
沙母不管不顾,姿态摆的很高,一脸质问地上下打量夏商商。
“您说什么?”夏商商第一百次后悔接了沙耀文这个接人的活儿。
“我念您年长,不跟您计较,但也请您尊重我,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夏商商是真的生气了。
她脾气好,一般很少和人红脸。
但今天沙母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尊重?”沙母指了指奢华的房子,“这样让我怎么尊重你?你今天说什么也要跟我解释清楚!”
沙母喊完,突然眼尖看到了玄关的男士拖鞋。
她拎起拖鞋大骂:“这是哪个野男人的拖鞋!夏商商你不要脸!”
这时,门上传来一声指纹解锁的声音。
凌星尧打开门,姿态挺拔,面色不善。
“哪来的野狗?”
乱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