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所迫,我想师父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于是我在目录里,挑选了几个对我有用的功法,先自己研究一下。时间紧任务重,我一晚没合眼居然也领悟出了一点东西。
那个罗盘是可以辨认方位的,我照着书里面的方法用上,然后在脑海里回忆周慕兰的生辰八字。
可是试了几次罗盘都没有反应后,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没想到第五次时,罗盘的指针居然慢悠悠地动了起来,指向正南方!
事不宜迟,我带了把小刀和几张符咒,胡乱记了书里面的几个咒语和术法。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书包好收起来藏好。
半夜三点多,我跟着罗盘到了一个萧条的街道上。街边一个小铺子,是个纸扎店,罗盘的指向就是那间店!
虽然鲁班书里的知识我学得很速成,但是这铺子的位置我看出是有问题的。那是祸害位!祸害位就是禄存星飞临的方位,而禄存星在五行上属阴土。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财运和身体都不会好,为什么店主要在这个位置上开店做生意?
那是独栋店铺,楼上与楼下相连。我把罗盘揣兜里,然后从旁边的水管爬上二楼,发现窗子留了一条缝隙,里面没有任何家具,却放满了一堆堆的纸人。
虽说我师父也卖纸扎东西,但是一下子被几十个纸人直勾勾瞪着你,还是很恐怖的。我左手缓缓开窗,右手捏着一张符,然后轻轻一跃跳进去。动作轻盈,没有发出多余的响声。
但是我发现那些纸人有古怪,它们悄悄地把眼神往我这边看。当我猛地回头时,它们又都不动了。第一次自己面对这样的事情,尽管腿软得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那些纸人就像是活人,我仿佛还听见了呼吸的声音。但是那些纸人除了吓唬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举动。
还有一个小房间关着门,但是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我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过去把门踢开,发现周慕兰被五花大绑在里面。房间还供奉着一个很奇怪的神像。
我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脸,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刀一把将她身上的绳子割断。
“周慕兰,我来救你了。你醒醒!”我拍拍她的脸,她半昏迷着嘴里却一直在呼救。
黑暗中,她低垂的脑袋缓缓地抬了起来,然后冲着我僵硬一笑:“真——的——吗——”
糟糕,周慕兰被附身了!第一次的雏儿刚出活,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被她按倒在地上。她的两只手力气贼大,死死地摁住我的脖子阴恻恻地发出不属于她的声音:“敢送上门找死,勇气可嘉——”
我脑子在缺氧的瞬间才想起手里抓了张符咒,于是一把往周慕兰的身上贴过去。她尖叫一声放开我,随后倒地把身体扭动成一个夸张的角度,眼神冷冷地盯着我。
门外的纸人缓缓移动,默默地把门堵住,脸上临摹出的笑容仿佛要把我吞掉。它们不敢进房间,却齐齐伸出手来想要抓我。
“我要这具身体……”
“这个活人身体是我的……”
纸人身上附着魂魄,它们疯狂想要朝着里面涌进来,阴气逼得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心一横,把兜里面的符咒全部都拿了出来:“你们来啊,小心小爷把你们全拆了。”
但是纸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全部哀声哭了起来。鬼哭狼嚎有蛊惑人心的效果,让我神志恍惚,周慕兰就趁这个时候拿起了地上的刀朝我后背捅了进去。
我吃痛倒地前,天女散花似的把身上所有的符咒都往她身上贴了过去。
一个怒吼的声音传来,然后周慕兰瘫软地倒在地上。一道黑丝从她身体出来就立即飘远,但我耳边却传来它的声音:“无知小辈,敢得罪万鬼窟,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
周慕兰一睁开眼就看到正在包扎伤口的我,吓得眼泪汪汪凑过来。
很意外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听得懂那些魂魄说话。它们见我打退了附身在周慕兰身上的鬼,居然很开心。
我一番审问过后才知道,附身在纸人身上的魂魄,根本就不是冤魂,而是前来这个店铺购买香火蜡烛的普通客人。他们走到附近都会莫名其妙进店,然后就被店里一个很厉害的鬼魂杀掉,并且把灵魂封印在纸人上面。
准确地说,这个纸扎店就是一个鬼开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普通人进店杀掉。而让他们附身在纸人身上,却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听那些纸人说,它们每晚十二点过后就要对着那个鬼魂开始跪拜,它们每跪拜一次,自己就会虚弱一点,而那个厉鬼就会更强一些。
我听后感觉很熟悉,这应该是朝拜大法!不管是人还是鬼神,收到的朝拜多了,自身的力量确实会更大。但是一般供奉源自内心,对于供奉人身体不会有任何坏处。那个厉鬼显然是故意吸取。
从它们的话里我多次听到了万鬼窟这个地方,它们还被迫称那个厉鬼为城主。还说它需要很多很多人,要完成万鬼朝拜!
万鬼?那得杀害多少条人命!我听得心里横生怒火。问周慕兰时,她也说自己被我的话刺激到,一生气就跑开了。后来她不喜欢被傅伟杰跟着,就甩开他们自己晃悠,不知怎么到了这个地方,然后被抓起来。
气得我火冒三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堆纸人。它们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直接烧掉不合适。我只好硬着头皮,用鲁班书里面的方法试着超度他们,也不知是我天赋异禀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叫我成功了!
没了魂魄附身的纸人就像是没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了。我忍着伤把那堆没用的纸人烧掉之后,顺便把那间店铺的风水格局也破了。
周慕兰觉得自己连累我,一边哭哒哒地说要送我去医院。我心想伤口有些深,血止不住的话确实麻烦于是跟着她一路到了医院。
值班护士说麻醉用完了,叫我忍着她直接上手给我缝伤口。痛得我龇牙咧嘴,脑门冒汗。心想麻醉药真是人类伟大的发明。
“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坐在医院走廊打消炎针,我见周慕兰受了几天惊吓连忙叫她先打车回学校。
她抓着我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活不撒开了。我只好让她先跟亲友打电话报平安。
我揉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心想真是出师不利。刚学《鲁班书》里的东西,一实践起来就遭受血光之灾,令人难受。
如果刚才胡婉蓉在的话,她会怎样威风地把对方干倒呢?刚想她,我就闻到一种很熟悉的香味,听到了那个不急不缓的高跟鞋声音。
见到来人时,我更是激动地站起来:“你的伤好了吗?”
她性感地往我面前的墙边一撑:“呦,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又受伤了?”
还是熟悉的语气,还是熟悉的配方。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犯贱属性,居然觉得这话很悦耳。我紧绷着的心一下松懈,松软地靠在墙壁上:“我倒想着等你来救。”
胡婉蓉拿高跟鞋踩我一脚:“没出息!”
我见周慕兰似乎心疼了一下,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那神情我看在眼里不是滋味。
虽然我从没喜欢过周慕兰,但是负了人家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想到这我竟然有些佩服那些海王,是怎么做到毫无罪恶感地游走在各个女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