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东子一看来人,吓了一跳,“李老板,你怎么来了?”
原来,众人的吵闹声把施工队的包工头李保国给招来了。
李保国,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皮肤黝黑,身体壮实,国字脸,魁梧得好像一座铁塔,一张口,声若洪钟,霸气十足。
秦风把李保国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就发现了问题,不急不恼,静待李保国出招。
“谁说这个工地有邪气,还停工?胡说八道!是不是你说的?!”李保国气急败坏地指着秦风,吼着。
所有的工人,包括东子在内,全都吓得退后一步。
在工地上,谁敢说停工?停工,就意味包工头赔钱,他们宁可真的让人流血,也决不能停工。
“没错,是我说的!”秦风站出来,挡在工人们前面。
“你算哪颗葱?敢在这儿胡扯?还邪气?我现在就打得你断气!”李保国挥起拳头就朝秦风抡过来。
“20毫米鬼脸紫油黄花梨,纹路清晰,色泽浓艳,质地油亮,盘了六年零三个月,这样的手串,市场上越来越少了,起步价就3万!”秦风淡定地站着,也不躲闪,直接报出李保国手腕上那个手串的来历。
李保国的拳头都到秦风面前了,却生生停住。
“你小子,还算是识货!”
“不过,这是交趾黄花梨,不是海南黄花梨,价格差了一半。看来,你买错了!”秦风来了个大反转。
“你懂个屁!”李保国又暴走起来。
“交趾黄花梨的纹理清晰,但纹路是直的,有规则,比较生硬,颜色也偏红;海南紫油黄花梨的纹路是弯曲的,不规则,颜色偏黑褐色更浓郁,这是因为黄花梨在生长过程中风力等因素造成的。所以,六年前你买的时候应该很便宜,你以为捡到漏了!”
李保国不吭声了。确实,当时他是从一个朋友手里买下的,据说是友情价,还说这是新货,所以颜色嫩。现在回想,李保国也不那么自信了。
“你挂的金链子,倒是个老物件。清嘉庆15年的东西,成色好,并且后期炸过,显得很新,其实是个有年代的好东西!”
“那是!这可是我爷爷的父亲从金陵收来的,手指头那么粗,怎么可能有假!”李保国又得意起来。
“金链子下面挂着的这个玉牌,问题就大了!”秦风的目光落在李保国胸口的玉牌上。
“你这个穷鬼!懂个屁!这个玉牌,也是我家的传家宝,我找人鉴定过,这是明朝的螭虎羊脂玉牌,如假包换!”
李保国涨红了脸。
“我没说这个是假的!这个的确是明朝螭虎羊脂玉牌,并且是一名武将的。玉质不错,雕工也好,有历史价值,是个好东西!但你这个山炮,不知死活,居然还带着招摇!”秦风冷笑道。
李保国勃然大怒。这可是他们李家的传家宝,却被眼前这个穷小子嘲笑,他怎么能忍?
他一声怒吼,冲上来又要动粗。
“你是不是没孩子?就算生过,也早夭?后来就再也不能生育了?”秦风高声道。
李保国傻眼,看看四周,周围的工友都愣住了,他们知道李保国有老婆,并且还和燕姐有点关系,怎么,这么个男子汉,居然……
“你……你听谁说的?”李保国的狂暴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说话的口气都怂了。
“我都不认识你,能听谁说!我告诉你,你的问题,就在这个玉牌上!自己找死,却不知道!”
“首先,这个玉牌是明朝武将挂在腰上的信物,结果,你配个清朝的大金链子,挂脖子上,不伦不类!所以我说你是山炮!”
噗嗤!周围的工友忍不住都笑了,李保国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第二,这个玉牌是武将留下的遗物,陪着死人在地下埋了几百年,结果你还随身戴着!”
“死人的遗物又怎么样?哪个古董不是死人留下来的!”
“这是凶物!武将战死,这个玉牌和尸体曝尸荒野,杀气腾腾,怨气冲天!结果,你挂牌子上随时带,日夜不离,用自己的身体养怨气,所以你结婚这么多年,都无后!所以说你不知死活!”
李保国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大汗淋漓。没错,他结婚了,早年生过一个儿子,结果不到一岁就夭折了,后来就再也没有生育。去医院检查过,一切正常。可不管他和老婆,还是和别的女人,无论怎么折腾,就是没孩子。
在他们老家,李保国因为无后,被宗族里的人嘲笑过很多次,他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尽管生龙活虎,却就是不见开花结果,忙了个寂寞。
这事,除了李保国老家村子里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没想到,今天被一个穷小子给戳破脸面了。
李保国刚想追问眼前这个穷小子的来历,可看看周围几十个工友们看笑话的表情,他不敢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那太丢脸了,自己以后怎么在这一群人面前竖威信?他铁了心,绝对不能承认!
“你放屁!谁说我没孩子,你再敢造谣,信不信我揍死你!”李保国一改刚才的怂样,硬着脖子,强横起来。
“你还不承认?我跟你说,影响生孩子是小事,影响了你的命数,那就麻烦了!我劝你早点把这个玉牌送到庙里,或者博物馆里,甩掉这个祸害,说不定你还有救!”秦风好言劝导。
“你他吗的再啰嗦!”李保国恼羞成怒,一步上千,抓住秦风的衣领,就要动手。
“你们在干啥!”
关键时刻,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燕姐!
燕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一到李保国跟前,一把就扯开了他的手。
“这小子,不知好歹,居然污蔑我的玉牌有杀气,老子现在就让他知道,啥叫杀气!”李保国看到女人在场,更加气势雄壮。
“你敢!”燕姐怒目而视。
“啥?”李保国傻眼,他虽然脾气火爆,却从来不对女人动手,尤其是和自己关系不一般的女人。
“滚开!”燕姐怒气冲冲地一把将李保国推开,随即噗通一声,跪在秦风面前。“秦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啊?全场数十个人,包括李保国在内,全都傻眼。
能让燕姐这个泼辣刁蛮女人当场跪下,这个穷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什么本事?
秦风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