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一双足矣勾得人魂牵梦绕的深邃眸子片刻不离地盯着虚弱的小白。
“人家好心来给小白道歉,你就这么不待见,未免有点太伤人心了吧。”李弘宁轻笑着说道。
“不见。”慕熠言抬眸看了眼面前笑得讨打的李弘宁,板着脸,好一会才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李弘宁笑着摇摇头,咂舌道:“啧啧啧,可真是难为了这位姜晓歆,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你这个不近女色的战王爷,也算是他自己倒霉。”李弘宁哭笑不得,心中暗想着这位闹得满城风雨的永安侯府二小姐是中的什么邪,偏偏和战王爷的爱犬打架。
关键还赢了,这可让慕熠言的帅脸往哪搁呢。
再瞧瞧另一头,姜晓歆携了些奴婢赶了个早,特地规规矩矩地站在府门口。
“你瞧瞧,那不是永安侯府的姜晓歆嘛!”
“可有好戏好了!”
“啧啧啧,这战王爷估计会扒了她层皮!”
王府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更有甚者直接捧着瓜子兴致勃勃地瞧着这一出好戏,七嘴八舌的言论不绝于耳吵得姜晓歆脑仁疼,她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想溜之大吉,但此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晓歆自知咬了战王爷的爱犬是罪该万死,所以今日特地寻了些上好的人参来拜访战王爷,还请各位通禀一下。”姜晓歆面上保持着大家闺秀般恬静的微笑,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真是流年不利,她居然要向一只狗道歉。
还是一只万恶的渣渣狗。
守门的小厮见这阵仗忙进府禀告,不消半刻,出来一小老头,看模样应该是府内的总管,他双手打拱向姜晓歆行礼,然后面带歉意地说道:“姜小姐来的不巧,王爷今日心情不佳不见客,请回吧。”
周围看客分分大笑不止,议论纷纷。
“瞧瞧,连咱战王爷都嫌弃她。”
“啧啧啧,她怎么有脸来的。”
“真是太丢脸了。”
很荣幸的,姜晓歆又一次成为了街坊四邻茶余饭后的谈资。
“主子,这可怎么办的好……”身后的芳月愁眉不展地看着一旁云淡风轻的姜晓歆,担忧道。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打道回府啊。”姜晓歆满不在意地说道。
“对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带了吗?”姜晓歆问道,她其实并不在意慕熠言见不见她,况且她也十分不待见这个战王爷。
在此处碰了壁,刚好可以趁机溜去找姜云兮,无论如何她都得改变姜云兮自杀的悲剧,顺带着也可以逃避给那只渣渣狗道歉的事,一举两得美哉。
乔装打扮了一番,姜晓歆就带着芳月和芳华去了乡下。
只是这天公不作美,原先一碧如洗的晴空顿时乌云密布,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飒飒的冷风凛冽呼啸而来,扬起地上的尘土落叶,呛得姜晓歆一阵咳嗽。
她抬起好看的眸子看了眼这没良心的天空,气得她差点吹胡子瞪眼,可惜她没有胡子。“老天爷,卖个面子行不行呐!”姜晓歆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冲着天空大喊。
啪嗒——
冰冷的雨点毫不留情面地落进她的眼睛里,她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这雨可真会挑时候。
“主子,这雨好像要下大了,怎么办呐?”芳月眼瞅着欲烈的雨势,心中焦急万分。
姜晓歆撇撇嘴,“能怎么办,跑啊!”说罢,撒腿就跑,全然没顾身上被狗咬的伤口,芳月和芳华也紧随其后。
“主子,您看着点路。”芳华担忧道。
雨势去得也快,但原本这山路就不是很好走,此番经过雨水的洗礼,更是不好走,到处是泥泞水洼。
不过一会的功夫,姜晓歆就已累得气喘吁吁,加之刚刚跑得过快,伤口有些撕裂,痛不欲生,姜晓歆柳眉微微紧蹙着,眼眶有些湿润。
“没事的,我可以。”她紧咬着牙关,并未让身旁搀扶的芳月和芳华看出任何问题。
“主子,您瞧,前面不远处有座破庙。”芳华指着不远处破败不堪的庙,雀跃道。
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和身上的寒冷,姜晓歆抬起水灵灵的眸子看向芳华手指的方向,只见着零星几个侍卫守在庙门口。
心中欢喜涌上心头,姜晓歆激动地拍着芳华的胳膊道:“快点!快点!姐姐一定在里面!一定在!”
三人快步跑至庙前,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姜晓歆低头瞧瞧自己这一身打扮,只得现在门口冲着庙内大喊道:“姐姐,我是晓歆!我是晓歆呐!”
庙内隐约的啜泣声让姜晓歆更加焦急难耐,她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拦强行闯入庙内,只见陈旧的稻草堆里蜷缩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凌乱,被撕得破碎的衣衫掩盖下是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好在营救的侍卫好心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盖上。
姜晓歆张口却无声,泪水不住地流,自责和恨意侵占了她整个心头。
她还是来晚了……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那只渣渣狗打架的……对不起……”姜晓歆泣不成声。
一旁的姜云兮只是呆呆的蜷缩在那里,眼神呆滞恍惚,猩红的眼眶里泪水慢慢往下流,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要救我……”姜云兮不停地用头狠狠撞着所倚靠的墙壁,额角淡淡血印沁出,“为什么……”
整个破庙里响彻着姜云兮的哭声,如针扎一般痛入心扉疼入骨髓。
姜晓歆看着角落里几近疯癫的姜云兮,心疼不已,却又恨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奔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细嫩的小手轻轻落在姜云兮的发丝间温柔抚摸安慰。
那细嫩柔滑的肩背上清晰可见的红痕让人难以想象姜云兮所受的蹂躏羞辱,浑身的酸痛让她渐渐麻木,无助、羞耻、崩溃迫使她放声痛哭倾诉着一切,“为什么不让我去死呢!我现在这般肮脏日后如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