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钢琴声消失后大约三十分钟,周围死一般寂静。
“咦,小姐在客厅里待了很久,该回自己卧室了,可是……”
“嗯,是啊,客厅里静得出奇。奇怪!”
站在客厅门外走廊上保卫的两个寄宿生,忍不住悄悄议论起来。
这时,岩濑早苗的奶奶也感到客厅里好长时间没有琴声,便朝客厅走来欲让孙女返回自己的房间。
“早苗还在客厅里吗?她爸和她在一起吧?”
奶奶不知道儿子岩濑庄兵卫已经外出,向两个寄宿生打听。
“没有在一起,岩濑先生接到宝石商店打来的电话就出门去市中心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客厅里就早苗一个人?那可不行。”
奶奶连连摇晃着脑袋。
“奶奶,为了保护早苗小姐,我们从她进去到现在一直站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就是不见早苗小姐从里面出来。我们总觉得有点不正常。”
“那,我进去看一下”。
奶奶径直走到客厅门前转动把手,推开门刚跨入一步,猛地转身退到走廊上,又使尽力气关上刚打开的房门,脸色苍白,嘴直打哆嗦。
“糟,糟糕!你俩都进去!沙发上躺着一个陌生人,就是没有早苗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俩先进去抓住那个脏家伙。”
两个寄宿生听这么一说,瞠目结舌地望着奶奶那张白纸般的脸。
奶奶今天怎么啦?神经好像有点不正常?两个寄宿生不约而同地这么想着。
可奶奶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不像精神异常。于是,两个人使出全身力气推开房门冲入客厅。
果然有一个浑身肮脏的男子,似乎在长沙发上躺了好长时间了。
两个寄宿生不由得停住脚步,面面相觑。
这家伙似乎睡得很香,不停地发出鼾声。
“喂,你是谁?”
一个寄宿生大喝一声,大胆拽住歹徒的肩膀,使出全身力气摇晃。
“哇,糟啦!这家伙喝得酩酊大醉!瞧,刚买来的长沙发上有呕吐物。”
寄宿生捏住鼻子直往后退。
这家伙确实烂醉如泥。长沙发边上躺着一只威士忌酒瓶,已经瓶底朝天了。
被不停摇晃的醉鬼终于微微睁开眼睛,伸出舌头沿着嘴唇周围舔了一圈,慢吞吞地爬起来。
“对不起,我是一个根本不会喝酒的人,哎!难受,难受极了!”
从男子脸上的神情和他说话的口吻,似乎把客厅错当成了酒店,唠唠叨叨地乱说一通。
“喂,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你,你是怎么闯进来的?快说!”
“什么?你问我是怎么进来的?瞧,这不是明摆着的诱惑吗?这里有……有好酒,难道你……你不知道?嘻嘻嘻……”
“早苗小姐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小姐的人影?你究竟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了些什么?”另一个寄宿生站在旁边插话问道。
他们找遍了客厅,就是不见岩濑早苗的身影,她仿佛变成空气消失了。偌大的客厅里,除了这个身份不明的醉汉外,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不可思议!短短三十分钟的时间里,美丽可爱的岩濑早苗难道魔术般地变成了肮脏的醉汉?这真是一起无法解释的突发事件。
两个寄宿生抓住醉汉,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提问。而醉汉的回答却漫无边际,像梦中呓语,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听不懂他究竟表达什么意思。
“喂,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里原先是早苗小姐一个人。你把小姐藏到哪里去了?快说!说得清楚一点!”
“什么?美丽小姐?我在这里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小姐。快,请你们快去把她带到这里来!呵!那么漂亮的小姐,我真想拜见拜见!快,快去把她接来,啊哈哈哈……”
寄宿生无论怎么拽或是摇他的肩膀,这男子好像没有一点疼痛感,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干脆别问他了,赶快把他交给警察审讯。喂,快去给警方打电话!”
“瞧,再不把这家伙拽出去,整个客厅就会到处都是呕吐物。呸!怪味刺鼻,太难闻了!”
岩濑夫人听奶奶说了客厅情况,大吃一惊,立刻赶来。可一到门口听说有个叫花子在呕吐,原打算进客厅看个究竟的她,顿时迟疑起来。
患有洁癖且有点神经质的夫人,特别害怕脏东西。她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窥视客厅,对门口的寄宿生说:“快去把警察喊来!”
片刻,正在附近巡逻的警察迅速来到客厅,两个寄宿生赶紧把臭不可闻的醉鬼交给警察。
两名警察把那个男子拽走了。客厅里,那张被弄得满是呕吐物的长沙发,脏得让人见了也直想吐。
“唉!还是刚送来的新沙发,就被弄得一塌糊涂,太可惜了!”
奶奶皱着眉头,站在远处直嘀咕。
“瞧!这里还有一条很大的口子,怎么回事?新沙发被弄成这样,看了真让人不好受。那家伙大概还带了刀,沙发布被割得七零八落的。”
“还是尽快把脏沙发搬出去!你们两个谁去给家具公司打电话,请他们立即派人把这张脏沙发搬走,再按照原样做一张新沙发送来。”
岩濑夫人无法忍受脏沙发继续留在客厅里,想尽快把它弄走。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肮脏的醉鬼,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了岩濑早苗。于是,有人立即打电话给岩濑庄兵卫通报了这一情况。也有人知道明智小五郎的去向,给他挂了电话,请他迅速返回大阪。
与此同时,大家在别墅里分头寻找岩濑早苗。
当地警局派来三名警察,加上两名寄宿生和其他用人,以客厅为中心进行广泛搜寻。接着,他们又在岩濑早苗的卧室、楼上、楼下和庭院搜寻,凡可以寻找的地方都搜遍了,就是不见岩濑早苗的影子。
大家不知所措,呆呆地伫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