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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州记忆 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转眼就到春节了。那是个传统大节日,那时候,无论大人或小孩,都可以放下手里的工作,歇息几天,安安心心地吃喝玩乐,寻亲访友,将心情放松。

但过节之前的准备是很紧张的。家里的主人,为备年货,得不断地跑圩亭,买这买那,大包小包地拿回家。县城里的家庭,一般都比较仔细地备年货。青菜类的,白菜、生菜、红萝卜、大蒜、葱花、芹菜,这类菜易保鲜,放得久;肉类的,猪肉、排骨、大阉鸡,那是必备的家常菜;还有零零星星的配菜,如花生、木耳、香菇、粉丝等;其他食物,如粽子、沙糕、糖果、瓜子等。要备好这类食品,跑一趟市场是买不完的,得跑两三趟。

农村的家庭相对简单。青菜、鸡等家里都种有、养有,不用买了。可到年底了,紧钱用,就把年猪杀了,把青菜割了,把鸡捉了,统统拿到县城里卖,然后,从县城里买回酱油、盐、对联、布料、鞭炮等,放进挑担里挑回家。那时候,常常看见农家挑着重重的担子,从城里四面八方的出口出来,有的还带着孩子。孩子小,步子就小,大人在前面走,步履匆匆,孩子就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大年三十是最忙的时候。粽子、沙糕得做,那是过年必备的食品,是过年的象征。包粽子和做沙糕是很麻烦的事。事先,做粽子的,要把几十斤糯米洗泡,把叶子洗好,然后备馅。馅是绿豆和五花肉,绿豆得碾碎,泡水洗干净。做了这些准备,最后请人来包。几十斤米,得包大半天。包好了,最迟也得大年三十那天煮。煮粽子要用很大的一个锅,一般人家没备有,那得借。然后,在家门口或后院,用大块石头垒灶,架起锅,煮。一般要煮十来个小时。这时候,得要一个人专门看火,火小了,就要加柴。有些人家煮得晚,要到半夜三更才起锅。

沙糕也是用糯米做的。先把糯米炒熟,碾碎,然后按格子放在地上压,打地气。过几天,等沙糕润了以后,用白纸打包。这都得在过年前做好。

做好了这些,就备晚饭了。以前大年三十晚的晚餐简单些,白斩鸡、叉烧、扣肉、排骨、粉丝生菜汤,基本就这些。如今的就繁杂了,天冷,大多都是打火锅,那菜色就多了,除了以上那些传统菜,还有打火锅的料:牛肉、猪杂、鲜蘑菇、生鱼片、豆腐等,非常丰富。家里能干活的,基本一个下午就围着厨房转,煮饭、切菜、洗菜,忙得不亦乐乎。小孩呢,都到外面玩,等吃饭了,大人们叫一声,这才回来。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子夜零点,大家都争个早,烧鞭炮。这家烧,那家烧,整个县城,炮声连成了一片。居民密集的地方,还看见耀眼的火光以及浓浓的烟雾。一大早,大人小孩都穿上新衣服,出门玩。按照龙州以往的习惯,人们就过初一、初二、初三这三天,过了这几天,年味就淡了。这三天里,一般都有安排:初一逛县城,主要集中在康平街、龙江街电影院一带;初二逛公园;初三逛小连城。龙州城不大,就这么几个地方可以去玩。那时候,这三个地方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其中要拜访亲戚家的,或者去吃顿饭,或者就坐一下。走时,亲戚一般要送两样东西:粽子和沙糕。礼轻情意重,怎么都得要。反过来,有亲戚来,主家也要送这两样东西,所谓有来无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