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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逍遥楼

娇嫩鲜红的太阳懒懒地从东山爬出来的时候,包拯才走出皇宫,等候他的轿夫满脸倦色地候在宫外。包拯匆匆上轿回开封府。轿夫看得清楚,包大人的脸色泛着青色,眼睛里布满血色,一定是疲惫极了。轿子一直抬进了开封府的院子里,包拯下了轿子,便向大堂走去,一向稳稳的步子有些涩重。看来包大人一夜不曾合眼,皇上和他也许整整谈了一夜,出了什么事情?值得皇上要和包拯彻夜长谈呢?

包拯一脸木然,端坐在开封府的大堂上,他目光空空地望着堂下几个值了夜班儿的差役。差役们全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领导面前么,总得表现表现,多困也不能显出困来。出来混,都得长眼力架儿呀)。开封府的差役们当然是训练有素的啊。

多数情况下,每天早上第一个走进开封府大堂的,一定是公孙策先生。公孙先生走进大堂,总要差役们笑呵呵地打招呼。可是今天,公孙策没有笑出来,他看到了包拯疲倦的表情。公孙策心里倏忽一沉,他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包大人的脸色不会这样严肃凝重呀。

包拯抬眼看了看公孙策,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包拯很器重这个他从河间府招聘来的幕僚。公孙策是河间府的落第秀才,几番科举,屡试不中,便冷了心,便在河间府衙门前摆了一个小卦摊儿(政府门前摆摊儿?稀罕事儿呢!那可是肃静回避之地呢,城管的人不问?保安也不管吗?如此说,公孙先生在河间府里有人呢。也或许是刻意在那等候包大人呢),与人看相说卦测字写状子,以维持生计。前年春上,包拯去河间府微服私访,调查赈灾的事儿,从河间府衙门出来,偶然遇到了公孙策,二人攀谈起来,扯过了几句闲话,竟然十分投机。包拯就亮明了身份,请公孙策到开封做了幕僚。公孙策到开封府这两年来,的确给包拯谋划了不少好主意。但是,昨天晚上皇上告诉包拯的那两件事情,公孙策能有什么好办法吗?包公心里很是惶恐不安,他皱了眉头站起身,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公孙先生呀,请随我到后堂来吧。”

公孙策点点头,满心疑虑地跟随包拯去了后堂。公孙策猜想,或者是为了花蝶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包大人或是受到了皇上的严厉训斥。

但是很快,公孙策便得知了,皇上并不是为了花蝶的案子宣包拯进宫的。皇上却给了包拯两道密旨,要包拯办另外两件事情。公孙策听罢之后,惊得一身冷汗。这两道密旨竟是两件天大的事情呢:

第一件事情,皇上得知济南王、太原王、河间王在河间府聚会时被人凶残地杀害了,皇上限定包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破案。

第二件事情,皇上得知,襄阳王赵祺已经密谋扯旗造反,皇上要包拯也要在一个月的限期内缉拿襄阳王赵祺归案。

皇上反复叮嘱包拯,办理这两件案子一定要在秘密中进行。

第一件事情非常吓人,这杀害三王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谁这样胆大包天,连王爷也敢杀害呢?而且还杀了三个(大概是李逵那类家伙干的?杀的手顺了)。这类好像吃了老虎胆的凶手,到底有是什么样作案动机?包拯想不透彻,公孙策也想不透彻。皇上连一点线索也没有给包拯,要破案得从哪儿入手呢?第二件事情非常蹊跷,如果赵祺真是要谋反,皇上为什么直接宣诏赵祺进京呢?皇上完全可以在京城解决赵祺的(赵祺就是长了一万条兔子腿儿也跑不脱的)。如果赵祺抗旨不进京,皇上正好有了借口呢,派大军去征讨么。以全国之力,收拾一个襄阳王,岂不是小菜一碟?皇上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再则,皇上也没有给包拯襄阳王谋反的证据呢,只是要开封府捉拿襄阳王进京归案。但是如何缉拿襄阳王归案,总要师出有名,总要有一个说辞呀。襄阳王有先皇颁布的护身铁券,不是随随便就能抓捕的呀(绝不是在街上抓几个卖瓜子或卖黄瓜的小商小贩,管他有理没理呢,先抓了再说。人家却是襄阳王爷呢,包拯胆子再大,也总得有个说辞呀)。而且襄阳王府戒备森严,仅仅说如何进了襄阳王府,便是一件天大的难题。

包拯与公孙策几乎都有一个同样的感觉,他们陷进了两个难解的谜里。他们不知道谜底握在谁的手里。换句话说,皇上把两个滚烫的烧山芋同时扔到了包拯的手上。

而且只有一个月的限期(有些承包工程的味道,还是政府专项工程,开封府这个包工队有能力完成吗?)。

皇上从没有这样要求过包拯,这是第一次。可见皇上心急如焚。

皇上要崩溃!(抓狂?)

公孙策沉思了一刻,问道:“皇上为什么……不向您出示襄阳王造反的证据呢?”

包拯摇摇头苦笑:“公孙先生呀,我索性告诉你吧。昨天晚上,皇上根本就没有跟我见面。”

公孙策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包拯在皇宫里谈了一夜,皇上竟然没有同包拯见面?那……你包大人跟谁谈呢?跟鬼?

包拯皱眉道:“皇上累了,回来就早早歇息了。只是派梁公公跟我谈了一夜。”

公孙策摇头疑问:“这……怎么可能呢?这可两件天大的案子呀,皇上如果真着急,就是再病得厉害,也应该当面跟大人谈呢?怎么能找梁公公传话呢?而且这个梁公公刚刚进宫不久,皇上怎么会如此放心地让他跟大人谈这两件事呢?”公孙策好像丈二和尚,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呆呆地望着包拯。

包拯想了想,皱眉道:“如果让我妄加猜测一下,或者皇上并非受了风寒,旅途劳累,或许是受了惊吓,才病倒了的。”

公孙策“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皇上会受了什么惊吓呢?”

包拯叹道:“你想呀,河间府血案,毕竟不是件普通的案子,三个王爷倒在血泊里,绝非是一般的凶手所能为之的。皇上必定忧心忡忡。再说襄阳王,他与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如果真是要扯旗造反,皇上的心情,一定是灰凉至极呀。”说到这里,包拯两道浓眉紧紧皱起,盯着公孙策:“由此推断,皇上的心情遭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公孙策点点头:“大人说的是,只是这两件棘手的案子突如其来,大人心中有何良策呢?”

包拯摇头道:“谈何良策。我现在心乱如麻,没有一点章法了。我做开封府尹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关朝廷安危的重大案子呢。公孙先生,此事有劳你多多花费些心思了。我想,近期一些日子,我们怕是睡觉也不得安稳了啊。”

公孙策点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刺猬般的案子,我们几乎无从下手。明天一早,我先动身去河间府,实地勘查一下,大人以为如何?”

包拯点头同意:“好吧,你带马汉一同去。”

公孙策点点头,转身要退出。

包拯喊住他:“张龙那里今天有消息吗?”

公孙策摇头:“还没有。”

包拯指的是张龙赵虎等几个捕头缉捕采花大盗花蝶的事情。数月前,公孙策让张龙在东京城外沿途开了几个酒店,守株待兔。张龙曾经与花蝶同师学艺几年,彼此很是熟悉。即使花蝶改装,也不会瞒过张龙的眼睛。可张龙空空守了几个月,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包拯委实有些沮丧。(唉!蹲坑儿抓人的事儿,自古就费劲呢!)

公孙策似乎看透了包拯的心思:“大人不必心焦,我想如果花蝶进出东京,那里应该是他的必经之路。”

包拯突然对公孙策道:“我却几乎忘记了,你建议我前些日子请皇上赦免展昭的事儿,有消息了。昨天夜里吴公公带进宫时,说皇上已经同意。今天赦免展昭,你去河间府之前,还是先见一见这个展昭。我久闻此人武功高强,他或许能在这两件案子中派上一个什么用场呢,就由你视情定夺吧。”

公孙策点头。赦免展昭的事情,是他向包拯建议的。当时为了追捕花蝶,公孙策提到了展昭。展昭曾是禁军教头,此人一身武功,在江湖上大有名声,人称“南侠”,与“北侠”欧阳春齐名。三年前,牵连到一场禁军营中的失火案,被关进了监狱。这次失火,案情重大,损失颇多,皇上十分恼怒,钦定把展昭关入监狱了。

(一把手都愤怒了,想必这场火小不了呢!)

包拯似乎疲倦得很了,声音涩涩地说:“公孙先生,你去吧。”

公孙策看着包拯疲倦的脸色,不安地说:“大人,你也要多休息。”

包拯苦苦一笑:“我怎么歇得下呢?

公孙策不再说,退出去了。

(谈歌曾看过一本类似人生指南的书,作者的名字就不提了,应该是位高人,“高人”在书中高屋建瓴指点迷津:人生如果可能,便不要做官。常人总是看到做官的前呼后拥八面威风,可是谁能细致体会到官员们夜晚失眠的苦恼呢?戏文里唱:不戴乌纱不受累,不吃俸禄不担惊。就是一句为官不自在的经验之谈啊。高人还在书中感慨万端:我的话是这样讲,可世上能有几人看得通明透彻呢?

谈歌当时读得挺崇拜,还在小本子抄录了高人的话。

唉!抄录也是白抄录,谈歌就一直看不透彻。谈歌前几年买过一辆车,也不是什么好车,代步工具么。谈歌的同学是一个小领导,人家开着奥迪。有一次去赴一场婚宴,便遇上了,这位同学笑话我,唉!你也换辆好车呀,就开着这破玩意儿还好意思出来转悠?谈歌生气呀,好车?好车我买得起吗?换车?每年的油费、路费、修理费,我就吃不消呢。同学笑嘻嘻地告诉谈歌,他下个月就换新车了。他坐车还月月拿车补呢。谈歌望着这个当年鼻涕泡儿总也擦不干净的同学,差点儿羡慕得背过气儿去。唉!还是当官好哇!谈歌怀疑,那位高人或者在官场上受过什么刺激?或者吃不着,就说酸葡萄的话?总之是信不得呢。包大人有发愁的时候,可他得意的时候怎么不提了?谈歌这位同学也有上火的时候,可他坐车还月月拿车补的事怎么不说了?千万不要感觉领导太辛苦,他幸福的时候比咱们多得多呀。换句话讲,您当贼都吃过一百回肉了,也总得挨回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