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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逍遥楼 十三

真是乱套了!祥和繁华的东京城,竟然一天一夜之间,被搅闹得天翻地覆。

先是黄昏的时候,开封府包大人的官印被人从大堂上盗走,几个刚刚换班要值夜的差役,都被点了哑穴。待王朝马汉发现,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闪身窜出了开封府。王朝马汉发声喊,追了出去,只见那个黑衣人正与展昭打斗在一起,二人斗了几十个回合,竟是不分伯仲。于是王朝马汉几个人扑上去,一同围斗,那黑衣人竟是纵身去了。纵身腾空的时候,反手掷飞镖过来,展昭一闪,那飞镖钉在了开封府的大门上,展昭再看时,那黑衣人已经没有踪迹。王朝回身看门上那飞镖,钉着一封信。马汉取下来一看,没有说话,递给了展昭。展昭看过,上边写着:

劳烦“御猫”了!五日后正午到陷空岛的湖边柳林走一遭,有人要与你单打独斗一番,无论输赢,届时定会归还官印。

包拯和公孙策此时已经出来了,展昭忙过去呈上了那封信。

包拯看罢,皱起眉头,又递与公孙策看了。公孙策看过问展昭:“展护卫,你在陷空岛上可有仇家?”

展昭摇头:“我从没有去过陷空岛,怎么会在那里与谁结仇呢?”

众人一头雾水回到大堂,便商议展昭如何去陷空岛夺回包大人的官印。还没有商议出一个结果呢,太监吴明匆匆赶到了开封府,传旨包拯火速进宫。

吴明一路上跟包拯说了个原委。皇宫里刚刚闹出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先是后花园起火,紧接着有人要往内宫闯。禁军们拥进内宫,围住了那个放火的黑衣人。那个人似乎不熟皇宫道路,几乎就要被禁军们拿住,却凭空里又窜出了一个黑衣人,将那个黑衣人救去了。想来这二人必定是同伙了。禁军们篦头发一般搜查了半夜,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只在皇宫的一根门柱上取到了一个纸条,那纸条是用短刀扎在上边的。

包拯惶恐不安地随吴明进宫了。

昏暗的灯光下,赵祯端坐在龙案前。包拯刚刚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赵祯愤然哼了一声,先将一把刀扔下殿来,刀上裹着一张字条。

包拯一愣,打开字条,上边写着:

烦请“御猫”去陷空岛一趟。

包拯看得清楚,这字体与开封府上留下的那封信笔迹相同,分明是一人所写。

赵祯满脸怒气:“包拯,这是怎么回事?开封府的警卫如何连宫内的安全也保卫不了呢?如果这二人下毒手,朕的性命岂不是也被……”赵祯连声咳嗽起来。

包拯忙问:“圣上龙体不适?”

赵祯沙哑的声音道:“折腾了大半夜,大概受了些风寒。”(惊吓就不必说了,有失龙颜。)

包拯慌张地连连叩头:“包拯无能,让陛下受惊了。不敢隐瞒,刚刚开封府也被人搅闹过,官印也被盗去了。”

赵祯显然惊悚了,结舌问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包拯摇头:“微臣刚刚正在开封府与属下商议,一时还猜不透是何人作案。皇上宽心,包拯当火速缉拿人犯。”

赵祯冷一笑:“宽心?包拯呀,你身为开封府尹,如今丢失了官印,这是否可算你渎职大罪呢?”

包拯感觉冷汗从心头泛起,他忙道:“微臣知罪了。”

赵祯哼了一声:“朕限你十日内夺回官印,如果不然,朕只好罢去你的官职,否则,朕在朝中便不好替你说话了。”

包拯道:“微臣知道了。”

赵祯缓了缓口气,说道:“依朕看来,这个不速之客似乎与展昭有什么关系?你可细细问问展昭,此事由他而起,若缉拿不到这个寄刀留柬之人,展昭也脱不了干系的。”

包拯道:“臣记下了。”

赵祯缄默一下,叹了口气:“包卿,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办的那两件事如何了?”

包拯奏道:“我即刻派人去襄阳王府,待机缉捕襄阳王。只是河间府血案至今还没有一点线索。”

赵祯似乎感觉疲惫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且去吧,抓紧一些。河间府的血案若不查清,朕也是不好向满朝交代的。”说到此,赵祯挥了挥手。

包拯躬身退去皇宫。他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恍然想起,唉!已经连续好几夜了,自己还没能睡个安稳觉呢。

满天的星星已经没有了踪迹,暗夜沉重得像块生铁,在空中飘飘地悬浮着。包拯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住这暗夜的压力了。

包拯回到开封府时,已经后半夜了。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等人仍在商议对策。包拯一脸暗色坐在堂上,便将皇宫被搅闹的事情说了。众人吃惊之后一时无语,他们很为这个恼人的大盗发愁,如此胆大包天的盗贼,竟敢先在开封府盗印,然后又去皇宫搅闹,可见其本领超人。而且他还有接应。公孙策看到包拯一脸忧虑,暗自叹了口气,从某种意义上讲,公孙策总认为包拯不适合做官。他的确一分心事也会写在脸上,写在目光中。而官场中人物,大都是藏污纳垢而无形于色。

开封府的大堂上一片肃穆。众人站在堂上,他们不知道包拯会如何吩咐。

公孙策捻着胡须,在堂上踱步。

包拯稳了稳心绪,打破了沉闷,对众人说道:“这几天发生了诸多乱事,还惊动了圣上,诸位,你们如何看这件事情?”

展昭道:“大人,我想此事由我而起,或许这个大盗果然是我的仇家……”

开封府外突然暴起了一片喧哗。有人扯着嗓门大喊:“有刺客。”

展昭马汉几个立刻奔出门去。

就看到房顶上有人掷下几只飞镖,几个差役先后被击倒。展昭窜上房去时,见四个人影正在向正房跃去,展昭纵身过去,与这四个人打斗在一起。

展昭跟这四个人一交手,便感觉这四个人并非寻常人物。他心下留意,剑上便加了狠力。这时突然又跃上一个人,展昭一惊,正想这几个人如何又来了帮手,就听到那人轻声道:“熊飞弟,我来帮你。”展昭大喜过望,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低声道:“欧阳兄来得正好,快快将这四个人拿下。”

那四个人不敌,发一声喊,四下里抽身便走。

展昭奋身去追南边的一个矮个,欧阳春却拦住向北的一个大汉,他脚下快了几步,跃到那大汉身前,伸出脚去,那大汉不曾提防,被欧阳春脚下一绊,便跌下房去。张龙赵虎随后冲上来,缚住了大汉。欧阳春跳下房来,劈手撕下那人的面罩,凑着灯火细看,不觉惊住了:“哎呀!你是卢方义士?”

那大汉尴尬地说:“欧阳春义士,正是在下。”

欧阳春疑惑道:“卢方呀,你如何到开封府来寻事呢?”

卢方脸色一红,叹了口气,便低头无话。就被张龙赵虎推推搡搡押进了开封府大堂。

此时展昭也已经跳下来,欧阳春低声对他说了卢方的事。

展昭皱眉疑问:“江湖上多有传诵,卢方是个忠义之士呀!他曾经做过捕头,很是有些名声呢。后来听说他辞差不干了。今日如何来闯开封府呢?这其中必有缘故呀。”

欧阳春道:“我们先去见包大人吧。熊飞弟,你先去禀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