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南想起记忆中那些身影,有些感慨,几百万年过去,有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堪了,有的即使记得在清楚,也随风而逝了,就他还记得过往种种,却是有些不甘,他身边的人总是在不停变换着,没有一人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青南想到这有些黯然,世人都希望拥有漫长的生命,可当一个人的生命没有终结,永无尽头的时候,也会有诸多烦恼与忧伤,在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长大,老去,因各种原因死去,只留自己一人在不停反复循环着这个过程,所以,他变得越发沉默,冷漠,因为所有人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不会为他而停留。
青南转身回墨芸殿,毕鴹感觉到青南心情有些不好,他说道:“帝尊要不去泡泡灵泉?”
“不去。”
青南来到墨芸殿内室就看到念芙趴在桌子上吃草,对,就是吃草,念芙还叼着一根草叶子吃的起劲,看到青南进来,赶忙把草往嘴里塞去。
“……”
青南走过去看着她捂着嘴往下努力咽的时候,开口说道:“从哪里弄来的草你就乱吃?”
念芙终于咽下去了,她说道:“外面的花园里长得,臣妾看刚长出来得很新鲜,又没有开智,只是普通的草,就拔来吃了。”
青南看着她有些无语,觉得她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她”聪慧过人,又法力高深,同眼前这个蠢笨之人简直天上地下,只是两个如此不同的人居然长着同一张脸。
念芙看青南在发呆,她从没见过青南发呆,这是第一次见,她觉得青南透过她在想谁,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吗?那是青南爱的人吗?可她问过娘亲,娘亲并不知道上古大神里有长得和她相像的人,那人是谁呢?能让青南几十万年都忘不掉。
念芙有些失落,她对青南的感情现在很复杂,她对青南又仰慕又害怕,她希望青南那偶尔的温柔是真的,而不是对别人的,她不希望青南把她当成别人的替身,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念芙鼓起勇气问道:“帝尊在想谁?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吗?”
青南被看破了心思一惊,他伸手掐住念芙的脖子说道:“朕想谁都与你无关!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说罢将念芙甩了出去,念芙的头被磕在床沿上,血流了下来人也晕了过去。
青南冷冷的看着念芙,开口说道:“毕鴹。”
毕鴹推门进来看到受伤流血昏迷不醒的念芙问道:“是要去请木神医吗?”
“丢出去。”
“啊?”
“丢出去!”
“是!”毕鴹走到念芙身边,不知道是背还是抱,无论背或者抱,都不合规矩。
毕鴹怕青南生气,他灵光一现,将念芙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扶了出去。
毕鴹可真不敢把念芙丢了,他可是知道他家帝尊一阵恨不得打死帝妃,一阵不见又想念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唉”毕鴹叹口气,他看着念芙的伤,御妖力将念芙带往草木斋。
木清感觉到毕鴹的妖气走了出来,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念芙,他什么也没得及问,赶忙先给念芙用法术止血。
将念芙帮忙扶到竹寮里的竹床上躺下,木清把了脉,他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念芙嘴里,又给头上的伤口上了药才问到:“是帝尊?”
“是,不知怎的就…”
“唉!帝尊喜欢一个人这真是往死里折腾啊,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每次去帝妃都是伤痕累累,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
“帝尊早上将人打发到草木斋干活,没两个时辰又亲自过来带走,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打伤了又送来了,这是给我找麻烦呢?还是让我看他和帝妃如何恩爱呢?就是妖的体质强韧,要是普通人早都死几回了,帝尊这样喜欢人会把人吓跑的。”
“喜欢?”
“难道不是?”
毕鴹摸着下巴恍然大悟道:“果真是喜欢,这么久都不曾见帝尊对谁这样喜怒无常过,唯独帝妃!”
“帝妃太可怜,你应该劝帝尊好好待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帝妃的母亲是灵雪上神,她发起怒来可是很恐怖的。”
“是,晚辈明白了,还请木神医收留帝妃,帝尊让我把帝妃丢了,我可不敢真丢,我先回墨芸殿了。”说完就不见了。
木清看着床上躺着的念芙摇摇头道:“都是你的劫啊!”说完走了出去。
毕鴹刚回到墨芸殿复命,青南就问道:“丢了?”
“丢了。”
“丢哪了?”
“不知道,随便找了个地就丢了,臣都没下去,直接从天上推下去的,估计伤的更重了。”
“……”青南看着毕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死心眼,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青南几万年前去羽族,当着众人的面毕鴹非要给青南当侍者,就被青南带回来了,都过去三万多万年了。
毕鴹将念芙流下来的血擦干净,青南一直坐着没动。
天黑了,突然下起了大雨,青南看着外面风雨交加,无心看书,他问毕鴹道:“你将她送去草木斋了?”
“是。”
“为何?”
“帝尊喜欢帝妃不是吗?若臣真的将帝妃丢了,到最后还不是帝尊您把臣丢出去。”
“喜欢?”青南思考着何为喜欢,他喜欢念芙吗?毕鴹从哪里看出来他喜欢念芙?
“是啊,就连木上神也说您喜欢帝妃。”
青南沉默了,他挥退毕鴹,自己一个人靠坐在软榻上沉思,他思来想去很久,终于得到答案,他并不喜欢念芙,他只是觉得她像“她”,将她拿着撒气而已,至于偶尔对她好,纯属他自己心情好。
青南想通了这件事,便不再去想,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尤其和“她”长相一样的念芙,更是不会!
青南继续看书,可外面的雷雨声吵的他心烦,随手结了一个结界,将外面的雷雨声隔绝在外,顿时安静了下来,可还是无心看书,只放下书,盯着剑架上的“天邪”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