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李暮扶到溪边。
李暮坐在石板上看着清洗药材的赵雨唯,阳光照在她的黑发上,虽然满身泥泞,但是她的侧脸是那么的美,忽然觉得她就像是这山林里的仙子,要搭救自己。
只是这感觉马上消失了,因为这个‘仙子’在给自己扒衣服。
如此彪悍的女人,当真少见,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去扒一个男人的衣服。
李暮用手挡住了赵雨唯的手,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下,也没有说什么。
赵雨唯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暗卫,那暗卫更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奇事一样,瞪着眼睛看着她,那表情有吃惊,甚至还有鄙夷。
赵雨唯揉了揉太阳穴,哎,保不齐这主仆把自己当成个女流氓了,这要是在海滩上,他们还不得直接吐血啊?
看这暗卫的模样,如果自己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只怕他早就跑过来给自己一巴掌,还会说自己不知羞耻。
眨了眨眼睛,赵雨唯又看了看李暮,只见他还在有点别扭的看着自己,便把手缩了回来道:“我的看看伤口什么啊,伤口还要抹药,不脱我也看不见啊?”说完了又指了指眼睛道:“你不脱我也不会透视眼啊,不过不用脱裤子,腿上的伤没事。”
她想自己还是说明白吧,别好像自己要占他的便宜似的。
听了这话李暮有些别扭的把手收回来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还好都是泥污看不见,这赵三小姐,居然要给一个男人脱衣服。
见他把手收了回去,赵雨唯继续下手。
“你这是什么时候,都得罪了什么人。”李暮身上满是伤疤,旧伤未好就添新伤,有几道伤口,虽然是皮肉伤,但是伤口的肉都翻了出来,还有后背那一个血窟窿,虽然之前简单处理,但是没失血过多死了,都是万幸了。
不过这厮身材倒是好的没的说,赵雨唯摇了摇头,救人要紧,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
李暮没有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即便谁也不得罪,也有人容不下他活着。
赵雨唯叹了口气,暗卫见这个赵三小姐,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忙道:“三小姐,王爷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当然了,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赵雨唯简直无语,这么重的伤,难道还用问啊,心中感叹要是有抗生素就好了。
伤口清洗好了,该上药了,可是这草药都是整棵的,起不到效果,又没带捣药的,哎,只能嚼碎了。
李暮和暗卫看着面前这个皱着眉大口大口嚼草药的赵雨唯,都呆住了。
她在干嘛?
赵雨唯不理会二人惊诧的目光,继续大口大口的嚼着,又苦又涩,我容易吗我。
嚼了一大口吐在了手上,就要往李暮的伤口抹去,还未碰到李暮,那暗卫又一声惊呼。
暗卫只见赵雨唯手掌中混合着口水绿绿的东西,就要往王爷身上抹去,忙喊了一声。
赵雨唯满头黑线,不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这暗卫怎么这么多事,又看了看自己掌中的东西,确实有点对不起观众,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她又能如何?
翻了一个白眼,把还剩下未嚼碎的草药,往暗卫面前递了递道:“那,要不你来?”
那暗卫被她的话吓了一下,赵三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又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往后挪了挪,让他嚼碎了也是不可能了。
倒是李暮道:“无妨。”
赵雨唯又给了暗卫一白眼道:“那么矫情,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知道不?”说罢,就开始往李暮的伤口上抹,李暮微微皱了皱眉,看着这个认真给自己上药的赵雨唯。
赵雨唯上完前边伤口,又嚼碎了草药去上后边的血窟窿。
这样的赵雨唯他还从未见过,只是她认真起来的模样居然那么好看。
经过几次的咀嚼,药总算是抹好了,赵雨唯一边用溪水漱口一边犯愁,用什么给他包扎起来呢?
必须是干净布,可是看这俩家伙的衣服,除了泥土就是血迹,怎么包。
低头看了看自己之前用清水洗了洗的衣裙,只能如此了。
撕……
哎?!
赵雨唯就知道暗卫一定又会惊呼,果然这次声音更大。
难不成觉得自己要非礼他家王爷?
赵雨唯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撕裙子,拿什么给王爷包扎啊,再说了,大惊小怪什么?我穿着裤子呢。”
暗卫也知道这赵三小姐是好心,可是当着两个男人面前撕裙子还是……况且连穿裤子还要说的那么直白,不觉得脸一红,转过身去道:“真是谢谢三小姐了,三小姐可真是……可真是……。”
赵雨唯知道他可能是想夸奖自己一句,又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抬眼看了看李暮,这厮倒是挺淡定,如果不是他低着眼睛,绝对看不出来他在不好意思。
到是自己的脸皮厚的像城墙,面对这一个被自己扯光上衣的王爷,撕裙子,真是没觉得半点不好意思。
想起以前在沙滩,比基尼到处都是,这也不算什么吧。
哎,万恶的旧社会。
撕了几条,把稍微大的伤口包一包就好了,那些小伤口就算了,否则都能把他包成木乃伊了。
这些伤口看着都疼,可是无论是清洗还是上药,他只是皱着眉,却是一声没哼,这是多的大毅力。
忽然之间,有些心疼,是最好的年华,却要受这样的罪。
恍惚间,李暮抬起头,看着这个细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子,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心疼。
一时间怔住了。
心疼?
这个世界上能够心疼自己的人并不多,多的却是一心想要了自己命的人,而那些爱自己的人,都在期盼着自己能够有所作为,却无几人能够体会自己的疼。
赵雨唯耐心的包好伤口,一抬头就看见他正在打量着自己,估计这要是换了别人被男子这般打量,早就害羞了,可是她是谁啊,那怎么会害羞呢,挑了挑眉道:“王爷,你这伤口还是要注意的,不能在碰水,更不能在剧烈的活动了。”
李暮没有说话,还是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