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齐刷刷的落在宋昭淑的身上。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宋昭淑立刻眼角下垂,含了泪,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委屈至极的神情说道。
“姐姐,是我带人来救你,你才得以脱险的,姐姐你一向疼爱我,我们姐妹情深,你定然不会误解我,你可是听了什么人的挑拨,才对妹妹如此恶语相向?”
宋昭淑哭哭啼啼的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还暗示性的看了白氏几眼。
众人看向白氏的目光顿时就不对劲了。
宋昭淑说的没错,宋府谁不知道宋昭荣最疼爱宋昭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恐怕是白氏趁宋昭荣刚醒来,懵懂无知,说了些什么不入耳的话吧?
果然,宋义一听这话,就厌恶地瞪了白氏一眼。
白氏一时间竟成了众矢之的,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都红了。
白氏正准备破口大骂,宋昭荣却轻轻捏了捏白氏的手。
白氏还以为就连宋昭荣也阻止她教训宋昭淑,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丝绝望。
自从柳氏和宋昭淑这大小两个贱人进门,就笼络了所有人的心,就连她的丈夫、女儿都将这对贱人捧在手心。
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宋昭荣看着白氏受伤的神情,心中无比愧疚,前世她是有多愚蠢,才会一次次站在宋昭淑这一边?
前世母亲因为郁结于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郁郁寡欢,红颜早逝,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这个最亲的人,都不信母亲吧?
宋昭荣心疼不已,却没有时间解释,只能冷脸逼问宋昭淑。
“宋昭淑你不必在这里混淆视听。
我只问你一句。
为何你我一同进那小阁楼,我前脚进去便晕了,而你却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你说是这位小哥谋划伤我,那他为何要放走没有功夫,手无缚鸡之力的“目击证人”你呢?
难道他是不怕死,只盼着被抓?还是你觉得自己貌美如花,能让这位小哥心软?”
宋昭荣字字讥讽,明明声音平静如水,可言语中冰冷的逻辑却让人无可辩驳。
众人闻言都是不由得点头,说得有道理,哪有嫌犯如此愚蠢的?
而且宋昭淑毫发无伤这一点,的确说不过去。
偏偏此时元怜星还面无表情的冷讽,“丑。”
就一个字,却把嘲讽直接拉满。
宋昭淑脸都绿了。
偏偏元怜星说起这话,一点违和都没有,别看元怜星虽然贫苦,可那张脸却生得极为好看,全京都都难找到一个比元怜星好看的男人。
宋昭荣听到元怜星损人的话,差点笑出声,却还要强行维持怒容,眉眼沉冷,冷嗤。
“明明一开始就逃脱了,却等元怜星把我救出来,你才带人姗姗来迟,宋昭淑,我倒想问问,你是到底去找人救我,还是找人来见证我是怎么死的?”
这句问句,如同雷霆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众人不由得都心生怀疑。
对啊,宋昭淑想救人,喊一声宋府的侍卫便会赶来,何须亲自跑去还耽搁了那么久。
这么看,宋昭淑还真有几分可疑。
还不会真是这个庶女忘恩负义,反咬宋昭荣一口,想要置宋昭荣于死地吧?
当初柳氏和宋昭淑能进府,可是宋昭荣一时心软才得以登堂入室的,更何况宋昭荣对宋昭淑那么好。
若不是真的心寒,又怎么会舍得指认宋昭淑?
“我没有,爹爹,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一时被吓坏了,这才没了章法,姐姐,我错了,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有陪你一起留下被火烧,可若是我不去找人,咱们俩都得死……”
宋昭淑见自己的说辞漏洞百出,是瞒不过去了,只能拿出装可怜的招式,哭哭啼啼地说道,又暗暗给宋昭荣泼脏水。
听了这话,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又对宋昭淑生出了几分怜惜。
说到底,宋昭淑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又未曾见过什么大场面,一时惊慌也不是没可能。
倒是宋昭荣怎么这么心狠,自己受伤就非得拖着别人一块受伤才高兴?
宋义更是脸色一沉,不悦地道。
“多亏你妹妹救你,你才能活下来,以后这种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测就不要说了,多伤你妹妹的心?既然你要力保这个男人,那我也就不追究了,放了他就是。”
明目张胆的和稀泥,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宋义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此偏袒,宋义的心还真是歪着长的。
宋昭荣知道此事即便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她没有切实地证据,要是锤不死宋昭淑,宋义就会无限帮宋昭淑说话。
不过对付宋昭淑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她此刻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当务之急是先送元怜星出府。
…………
“这笔钱你拿着,此次是我们宋府对不住你,这算是对你的赔偿。”
宋昭荣送元怜星到宋府门口,又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元怜星。
元怜星接过荷包,掂了掂重量,不由得挑眉,戏谑,“宋小姐如此大方,在下会以为宋小姐对在下有非分之想。”
宋昭荣听到这话,不由得脸颊泛红,眼底惊异。
在她的印象中,元怜星始终都是光风霁月,如玉公子,比月亮还要无暇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
元怜星原也只是有意试探宋昭荣有何目的。
但看到宋昭荣一副吓到了的模样。元怜星便不想再装出地痞的模样逗她了。
元怜星收好荷包,对宋昭荣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昭荣看着元怜星的背影,却久久不愿收回目光,眼底眷恋缓缓蔓延。
非分之想?
没错,她是存了满心满眼的非分之想,迫不及待的想让他知道,却又害怕吓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