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放下这个字,不敢去看顾阳的眼睛,闷头朝着屋内走去。
身后似乎传来了顾阳低沉磁性的笑声,不过很快这声音就消散在了空旷的房间之中。
浴室的大门径直关上,我悄悄的看了一眼,这卧室是一种灰色的玻璃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隐约看见人影,看到顾阳颀长的身体若隐若现。
即使周围空无一人,可是我还是莫名的心慌,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我顿时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惊慌失措的向后走,想要退到听不到水声的地方,于是左右了最里面的床上,背对着浴室坐了下来。
顾阳很快就洗完了,径直走出了浴室,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顾阳身上只有一件浴巾,裹住了重点部位,漆黑的发丝上还有水滴滴落,上身宛若浑然天成的腹肌和紧实有致的线条,高挺的鼻梁上一双幽深锐利的双眼微微一眯,眼底似有暗潮汹涌。
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赤裸裸的男色在面前袒露,我惊呆了同时,似乎看见顾阳薄唇微微扬起。
他……
他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我还在卧室里坐着吗?我过目光,立刻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你……你要干什么?!
我刚张口,马上懊悔,怎么这么没出息,马上改口。
我是说,你怎么可以穿成这个样子!
顾阳无语凝噎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表现有些过头了。
可是,我虽然结婚三年,却从未经历过这些。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脸都快烧起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穿成这个样子?男人看了我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问,他这话一出口,我就彻底呆住了。
我一噎,眼神不敢去看顾阳,游离的四处看。
那……那我在这里,你也得穿上点啊……我慌慌张张地开口,我怎么都觉得,和顾阳单独呆在一个卧室里,绝对是错误的决定。
要不是你在这,我就光着出来了。顾阳没好气的说道,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男人炙热的身躯近在咫尺,我清楚地看到水珠从他白皙色的皮肤上滚落下来。
你要干什么?我瞪着顾阳,装作有气势的说道。
小姐,这是我的床。顾阳斜眯我一眼,微醺的眸眼带着几分慵懒。
他的床?我一怔,随后呆呆地环顾四周。
还好,这个卧室里还有一个沙发。
我几乎是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然后对顾阳开口说,那我……我去睡沙发!
总不能跟顾阳睡一张床吧,我并不指望像顾阳这种大家少爷会将床让给我,果然,我听到他慢悠悠地开了口。
随你。
顾阳剑眉轻挑,一双眸子里流露着淡淡的光。
我认命地抱着被子和枕头走到沙发旁边,顾阳则是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珠,坐在了书桌上。
书桌就在沙发的侧面,我看顾阳打开电脑,面部表情冷漠而认真,看样子应该是在工作。
我慢慢的躺在了沙发上,感觉自己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马上就把顾阳抛到了脑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里忽冷忽热忽冷忽热,头也越来越沉,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掌抚上了我的额头。
像是一块温润的玉,我艰难的抬眼,看到了顾阳在我眼前。
我——我的声音哑了,眼皮也很沉。
这种感觉,难受得不行,我一时间有些无措。
别说话,你发高烧了。然后,我听见顾阳的声音很温和,他的手轻轻地落在我的额头上,随后不由分说地将我抱到了床上。
我发高烧了么,想想也是,我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发烧呢?
你先喝口水,然后乖乖躺好,我马上就回来。
温热的水便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完全像是提线木偶一般随着顾阳的动作,温热的水顺着干涸的唇流进身体。
我这才恍惚之间想到,自从母亲去世,已经很久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我了。
喂完我喝水,我就看到顾阳急匆匆的穿上衣服,走出房间的背影。
颀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昏昏沉沉很快就又不清醒了。
再度醒来是被顾阳抱在怀中,他温和的声音像是哄孩子,我艰难的抬眼看去,他剑眉紧皱锐利的眸眼之间流淌着真切的关心。
乖,吃了药病就好了。
他将药丸放进我的嘴里,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凉,身上也似乎带着风雪的味道。
顾阳无比耐心的轻声哄我,嘴里面流淌进热乎乎的姜汤,姜汤里淡淡辛辣味道让我皱起眉头。
顾家别墅在郊区外面的地方,他跑出去买药,而且还是除夕夜的夜晚。
即使顾阳不说,我也知道他废了不小的力气,毕竟这个时候,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喂我喝下了姜汤,顾萧然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眉间。
凉润的触感让我昏沉的头脑舒服了许多,于是我眷恋的抓住那微凉的手掌,似乎能使得我身上灼热的感觉降低几分。
我感觉到顾阳的手掌微微一颤。
谢谢你。
我忍着喉咙的刺痛,沙哑的说道,许久了,许久不曾有人这样对我好了。
乖,好好的睡一觉吧。顾阳并不抽回手掌,盖上了我的双眼。
吃了药之后,我的神智越发模糊,但是还是本能的眷恋这温和的感觉和微凉的触感。
别走……
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呢喃道,我好像在梦里看到了母亲,看到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我不走,我就守着你。
恍惚之间我感觉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和低沉的话语,还有冰冷的手指滑过我的发间……
大约是顾阳吧?我已经无法确认身边的人究竟是谁了,药力渐渐上来,我逐渐进入到睡梦之中。
一夜无梦,发烧使我睡得不好,时睡时醒始终迷迷糊糊,等到再次清醒睁眼,已然天亮,我睁开微酸的双眼,喉咙之间一阵干涩。
渴了,嗯?
嘴上虽然这么问,可是温热的水马上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张嘴喝了半杯,喉咙舒服了不少。
这时我才看见,我不知道何时躺在了顾阳的大床上,顾阳就坐在我身边,一只大掌透着温度撑在在我的后脑处,将我轻轻的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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