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徐盛眼角流出两滴泪：“我在这工作近三十年了，当初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将魔都电台发展为行业的佼佼者，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刚才在会议室里，徐盛表面看着平静，但刘勇说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他的内心。这些年台里的风气越来越不正，官僚做派也越发严重，不知道因此流失了多少人才。

那些人表面将话说得冠冕堂皇，背后却净干些龌龊事，徐盛已经深深失望了。

“你为什么最后把决定权推给我，就不怕我直接答应了？”徐盛喝了一口水反问道。

杨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答应就答应呗，我也不损失什么。不过我相信你，虽然我进台里的时间不长，但却看的明白，您是一位真正的广播人。”

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辞藻，这句话是对一位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广播人最好的评价。

徐盛凝视良久：“谢谢。”

杨帆莞尔一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发生了这样的事，《鬼吹灯》暂时停播是毋庸置疑了，而《夜话故事》栏目组也将面临着解散的局面，作为栏目总监，徐盛的处境更好不到哪去，所以杨帆才有此问。

徐盛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最后充满无奈的叹息：“我打算辞职了。”

杨帆毫不意外，对于如今的魔都电台来说，徐盛已经格格不入了。就算不被扫地出门，恐怕日后也会被边缘化。还不如干脆一些，也算保全了双方颜面，只是可惜了这些年的努力与坚持。

对于那些人来说，节目的质量，未来的发展，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眼中只有利益。《鬼吹灯》是个很好的作品，也确实让节目火了，但这些东西是他们能看得见，却摸不着的。

徐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鬼吹灯》后面几期的录制音频，唉……”

杨帆接了过来，把玩片刻又放到桌子上，推到徐盛面前。

“你这是？”

“我感觉刘副台长之前说的很有道理啊，传统媒体已经没落了，现在是新兴媒体的时代，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广播人，难道就这么甘心退出？”

徐盛大感惊诧：“你是说……”

杨帆微微一笑：“您从业多年，有着丰富的人脉资源，这行门槛不高，只要有优秀的作品，完全可以站住脚跟。而且以您的能力来说，完全有机会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徐盛张了张嘴，面色有些潮红，毫无疑问，杨帆的话确实让他心动了。在这行干了一辈子，如何能甘心就这么放弃。

他看着面前的u盘，喉结轻动：“是啊，有着《鬼吹灯》这样优秀的作品，进军网络媒体并非什么难事，我们一定能做出更加优秀的节目！”

杨帆摇了摇头：“我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您也看到了，我女儿太小，需要有人照顾，不过《鬼吹灯》我可以完全授权给你。”

“你是说，你不打算当主持人了？”徐盛原以为，杨帆刚才的这些话，也是为自己谋取一个好的出路，谁曾想根本不是那回事，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继续从事这个行业。

杨帆笑了笑：“没办法，女儿太小……”

“可惜了。”徐盛脸上闪过一丝惋惜，杨帆是个很好的苗子，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却有专业主持人的资质。

“不过您放心，如果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这行业水很深，而且杨帆本身就并非专业主持人，这段时间录制节目已经压榨出他全部的精力了，如果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他恐怕连一点陪女儿的时间都没有了。

杨帆抱着晨晨走出魔都电台大楼时，没有一丝的留恋。这里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份薪资待遇比较好的工作而已，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而且他也摸到了获取名望值的方法，更加广阔的天地正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