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姐三天两头的过来蹭饭并要求我们不时的去陪她打牌逗乐,这一点权煜充满了意见,觉得她是第三者插足了我们的相处。但是唯姐这一来,却也给了他一个正当的理由搬到我家里来。
我看着我这小小的空间里头几乎都快被堆满了不禁有些阴郁,不过更让我阴郁的是,自从权煜搬进来以后更加肆无忌惮,每天早上我都是睡不醒状态,起床的时候是一番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顺带着上班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有点晕的,权煜却是整日容光焕发,不显疲态,让人不由得感叹岁月催人老,这几岁的差距,即使在脸上看不出来,在身体机能和整个人的精气神方面还是不一样的。
下班后跟权煜约了看电影,我本来是想回家补觉的,但是后来想来想,权煜本着诚心实意要来约我,我真拒绝了回家睡觉的话也有点太不解风情了,而且最主要是,我即使回家了,只要权煜在家,我能安心睡觉的几率几乎为零,还不如去看个电影,清静清静。
权煜很贴心的安排好了吃饭和订票的事情,观影的还是上次那个乌龙偶遇的电影院,再走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是很痛快的。
权煜去取完票,候场的时候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正低头玩着手机,权煜捅了捅我,往前指了指,顺着权煜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这不正是前段时间权煜的绯闻女朋友焦语和跟我一起看过电影的郝强吗,看这两人手拉着手,还时不时柔情蜜意一番的场景让我不由的有些感叹世事多变。
前段时候还被权煜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已经和郝强你侬我侬了,再看看郝强,还是那副容易害羞的样子,焦语说一句话,或者对郝强有一点肢体接触都能让郝强红了红脸。
但是那郝强虽说还是一副比较木讷的样子,但是眉眼之间却都是得意和柔情,望着焦语的一双眼睛似是四月里的春风一样,多情又柔软,拉着焦语走楼梯的时候也是一只手环在她的身后生怕她跌倒了,动作有点笨拙,但是却十足十的小心翼翼。
趁我看的目瞪口呆的时候,权煜将头靠过来问了句:“笨蛋,你看懂了吗?”
我有些怔然,我又不瞎,这当然是看懂了。一对柔情蜜意的小鸳鸯呀。可是这从何说起啊?之前权煜只说是配合着焦语演戏,我当时因为别的事情后来也没来得及问他细节,看今天这个样子,难道这戏是做给郝强看的?
但是看当时焦语对权煜的种种行为仿佛就是小女儿在有情郎跟前欲语还休的暧昧模样,实在不像是假的呀?但是转眼一想,当时权煜不也是为了故意气我演的一出好戏吗,说不定真的有这个可能。
权煜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事啊,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焦语一直喜欢郝强,郝强呢,也中意焦语,可是,焦语家境,长相,学历各方面都比郝强要优秀,所以这郝强一直就是不敢往前靠。焦语给过他很多次暗示,可是这郝强就是不动弹。甚至于焦语抛出橄榄枝以后郝强也不敢接。后来焦语干脆找到我,让我陪她演一出戏,刺激郝强,让他主动出击。看来这攻心计,焦语是赢了。”
这世上最难走的路就是这满满的套路啊,不过好在焦语是用一片真心来套路郝强,倒也无伤大雅,她用了手段套路了,那么可能会多一个男朋友或者永远失去一个普通朋友,果不用套路来刺激郝强,那么这个可以留得住的普通朋友最终也会因为心里的期望,不甘以及失落而渐渐失去的,这种对待感情敢于主动出击的性格,我很喜欢,也很佩服,在心中默默地竖起了几根大拇指。
权煜接着趴在我耳边说:“其实,我之前早就看出来了。焦语前面对我主动过几次,但每次主动完了,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瞟向角落里面的郝强,郝强呢,总是在焦语看过去的时候躲躲藏藏的,我看着也是替他们着急。可能我对焦语并没有报以热烈的回应,所以郝强一直是按兵不动。最后一次焦语干脆跟我摊牌,让我配合她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如果郝强再没有反应的话她就彻底死心,不再抱有希望。那时候正好我对你心中有气,焦语来找我的时候,想都没想我就答应了,她想在郝强面前做出戏,我却是想试试我在你心中的分量,结局嘛,皆大欢喜,普天同庆。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即使你的表现不让我满意,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放手的,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让我很满意的。”
推开权煜已经要贴在我耳朵上的嘴巴,这一字一句中喷出来的气息让我很不淡定。回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权煜却是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不过,听权煜这么一说,那晚郝强种种无法解释的反常,一下子就讲得通了,之前权煜说是帮焦语一个忙,但是帮忙的内容,我好奇却也不愿拉下脸来去追问,那样的话显得我不够大度,太计较,现在一切水落石出,我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再看看眼前你侬我侬的小两口,这根本就是落花有情,流水有意,可中间就是隔了一道不解风情的堤坝,这权煜就是那豁开堤坝的利器,而我是中间插了一脚的变故,不过,幸好,我这变故没有影响整个剧情的良性发展,不然可就真的罪过了。
我不禁问出我的疑问,“可是,这郝强来公司几年一直存在感不强,业绩也是平平,不喜欢争抢也不喜欢出风头,长相也是一般,性格更是木讷的跟小姑娘说话都会脸红。可是这焦语,长得好看,业务能力强,家境又好,公司有几个小青年也是垂涎他已久的,要说也是有的挑的,最后是什么机缘让她对郝强倾心的?”
权煜好脾气的解释道:“据说以前焦语刚进公司的时候,那时的中层领导对焦语有点想入非非,有一次公司聚会,那个领导有意灌焦语喝酒,其他人不愿得罪人都不好说啥,最后是平日里最老实的郝强替焦语出了一次头,伤了那个领导的面子,被灌了好多酒,后来也一直被穿小鞋,但是郝强一直自己扛着,也从来没有刻意在焦语面前提起来博得焦语的好感。那时候焦语开始对他有了好感。再到后来,焦语有时候胃不舒服,稍微皱皱眉头,下午桌子上就会有人给她提前准备一些养胃的食物和药品,午睡的时候,身上经常会被披上一件外套等等,但郝强只是偷偷地做这一切,并不邀功。”
我疑惑道:“那既然是偷偷的放的,焦语又怎么会知道的?”
权煜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们女人在第六感方面不是很强的吗?焦语又不像你反射弧这么长,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怀疑对象,稍微留意几次就能看出来好坏了。”随时不忘揶揄我,这个恨人的男同志。
我接着反问:“那公司的男孩这么多,她为啥就挑中了你?”
权煜冲我耸耸肩,用十分欠扁的语气说:“可能她觉得放眼整个公司,我的相貌和才品都是最棒的吧。”
我反驳他,“那既然你是最棒的,用你来刺激郝强不是有可能进一步激发他的自卑心理吗?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找一个比我优秀数倍的女人来刺激我,我基本上就会就地彻底放弃并且打心底里祝福人家。”
权煜对我的想法很是鄙视,说:“那他就称不上是一个真爷们。”
我对此和他有着不同的看法,他一直是天之骄子,自然不能体会我们凡人的苦恼和顾虑,想到这里不禁想为郝强辩解几句,“郝强的顾虑,我倒是可以理解的,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己要高出很多倍的女人,即便是喜欢,也不敢随便表达的,他们生活的环境不同,受教育的氛围也不一样,家人的见识等等这些差距,即便初期两个人可以都不在乎,但是倘若到了真的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些差异造成的矛盾就会逐渐显现并且日渐突兀,到时候就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两个家庭为此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尤其是弱势的这一方总是会更难堪一些的。”这也是我初期顾虑权煜和我两个人身份差异的原因。
权煜见我神色认真,也跟着正经了起来,正色道:“你这个论点我同意,但是论据我要驳回。喜欢一个人,不管目前你是怎么样的,你都有追求的权利,如果你觉得你配不上她,那就要努力让自己变得能配得上他,要不然,在你不开口的时候,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对她紧追着不放,你就会被趁虚而入,这时候你即便是已经接近了能配得上她的程度又有什么用,这个人,你是永远也得不到了。爱一个人,不是止步不前也不是给她画一个虚幻的大饼来唬住她,而是要主动出击的同时不断的完善自己。郝强就做到了这一点,据我所知,最近郝强日夜加班苦干,完成了好几个别的同事觉得难而推掉的单子,领导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你要知道,爱情会有着让一切变得不可思议的力量的。”
权煜这一本正经的说辞倒是让我怔了一怔,一直见惯了揶揄的他,假装无所事事的他,故意小孩子气讨好的他,温柔深情的他,此时突然看到一个一本正经的他,倒是让我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干咳了一声,使劲点点头:“对,你说的对,简直对极了,我无力反驳。”
权煜得意的扬了扬头:“那当然,我要是没有这点觉悟给我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我怎么一步步的拿下你?光是年龄这一项你肯定就把我打入冷宫了。”
“你这个说法就不对了,打入冷宫的那都是已经宠幸过的,失宠以后才打入冷宫的,我要是用年龄卡住了你,你就没机会接近我,没机会接近我的话,你是不会成为我的宠妃的,更加没有打入冷宫这一说。”今天的我伶牙俐齿的让我自己生出来一些佩服的意思了。
权煜抿了抿嘴唇,不怀好意的说:“你是说你没有宠幸过我,所以没法将我打入冷宫,那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找个地方被你宠幸一次,不过,我有信心,我姿色才色美色,色色俱全,肯定不会被你打入冷宫。”说完就作势要来揽住我的腰。
我不动声色的掰开权煜手指,往旁边坐了坐,这段时间,我已经看清楚了,但凡遇到这种话题,最好的反击办法就是保持距离,不要接茬,因为不论你怎么接茬,最终都是说不过他的。
不过,看到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还是很替他们高兴。想到大家都是同事关系,彼此这时见面也尴尬,赶紧拿了本杂志,挡着我和权煜的脸,入场出场也是避开了没有碰面。难得有情郎,难得有情娘的,我们就不去煞风景了。
电影散场后,我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为剧里的误会引起的生离以及命运带来的死别感慨了一番后就想赶紧回去休息,权煜非要拉着我去轧马路,说什么这是情侣必做事项之一,白天我不习惯跟他有比较亲昵的拉手等行为,现在晚上了一定要补上的。
走的累了想要找个地方歇歇,权煜却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背:“女皇大人,请上马。”
我很自觉的撒着欢蹦了上去。
权煜站起来以后说了句:“最近看来是我把你喂养的不错,重量有点提升啊。”我很识趣的没有说话,但是一只手腾出空来在权煜的胳膊上使劲的掐了一掐,让他深切感受到我不止是体重有提升,力量也是有提升的。
趴在权煜背上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两次,拿起来看了看是陌生手机号便没理睬,权煜斜眼看了一眼手机后轻描淡写的问了句:“需要我回避吗?”
我知道他是多想了,赶忙说:“回避啥,一个陌生号码,肯定又是诈骗之类的。我的朋友不多,能给我打电话的我都存着号码,疗养院和公司有事情的话也是用座机,不用搭理了。”
权煜哼了声:“嗯,没事就好。”接着往前走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