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忙活后,乔隽洛终于把烧焦的菜给收拾好了,他颇为头疼地看着自己的晚餐倒进了垃圾桶里。
“你的晚餐没了,吃我带来的吧?”傅宁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吧,是她的原因才把菜烧焦的,她没下过厨,只会煲煲粥和汤,其他菜系一律不会做。
乔隽洛没办法,晚餐都没了,只能点点头了。他极少吃外边打包的东西,一顿晚餐下来,两人吃得极其安静,乔隽洛本身不喜欢吵闹,而傅宁安自小受到的教育是食不言寝不语。
吃过晚饭后,傅宁安想要收拾收拾,毕竟自己给人捣蛋了,乔隽洛却叫她到画室来。
乔隽洛指着窗台说道:“你坐在那里,随便摆个姿势,自然些。”
“刚吃完饭你就画画?”傅宁安走到窗台边,上面摆着两幅画,都是风景画,她随意倚坐在上面,一条腿屈放着,两只手随意摆放在一旁,面向乔隽洛。
“还是你想我赶紧走人?”
正在上画布的乔隽洛顿住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知道就好。”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而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完成一幅画的时间是不定的,可能是十二点也可能是一点多,傅宁安明天还要上班,今天都睡到两点了。
“还是你怕我累着?”宁安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名字为什么熟悉了。因为某些事情,美术系教授和她关系不错,经常能听到他提到的学生中,“乔隽洛”这个名字是最多次数的。
原来他们还是同一个大学,同一届的。
而乔隽洛在学校时就是出了名的冷脸校草,现在傅宁安见过他这么多次,基本没见过他笑过,就算有也是冷笑,皮笑肉不笑。她倒是想看看打趣他是如何的反应。
“知道就好。”乔隽洛毫无情绪波动地吐出四个字,他在随便敷衍,是人都能听得出来。
傅宁安撇撇嘴,专心当自己的模特不再多嘴。
整个画室,只剩下画笔在纸上磨砂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类似于这样的时间对于傅宁安而言是奢侈的,如果现在这里的乔隽洛是周瑾睿那该多好,这段时间她努力学着去忘记他。
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傅宁安已经渐渐地忘掉他了。但是现在这一幕,让她想起了结婚一年纪念日的时候。
傅宁安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请了一天假没去上班。她在家花了四个小时做了一个蛋糕,备好了红酒以及他的礼物。
那日周瑾睿很早就回家了,为此她还高兴了很久,这样说明周瑾睿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在乎她的?傅宁安记得,她换上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裙子,满脸笑容地捧着蛋糕走到他的面前:“瑾睿,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次是周瑾睿正眼看着她时间最久的一次,久到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可是他却说出别人的名字,他说:“曲言,是你吗?”
傅宁安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或许是他也觉得这种日子说出这样的话不妥,他对她说,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和她一起吃了蛋糕,虽然只是两三口,一起喝了红酒,之后他就回书房了。傅宁安跟了进去,周瑾睿没有像以前一样让她出去,只是说了一句他要忙工作。
“那你忙,我就在这里坐着,不打扰你。”
然后周瑾睿就在书桌前忙工作,而她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工作。
书上有句话:叫你在桥上看风景,而我在桥下看着你。
那时候傅宁安在想,只要最后周瑾睿还在她身边,她不介意这种清淡的生活,也不介意他的平静冷淡。
但没想到她高看了自己,最后的离婚是她提出的,是她亲手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可以走了。”乔隽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傅宁安垂下眼眸平复了情绪,再次抬眸时,乔隽洛正在看着她。
“怎么了?”傅宁安被看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画好了吗?”
“没画好。”乔隽洛开始收拾东西,脸上爬满了冰霜。
“没画好你收起来干嘛?”傅宁安疑惑地看着他,乔隽洛也看向她,对上她的眼睛,他眸中覆上了一层冰雪:“我这次画的主题是光明,你边哭边走神让我怎么画?”
“画世界泪水的汇集吗?”
“哭?”傅宁安连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果然摸到了泪水,她淡定地抹干,然后道:“画家不是想象力都很丰富的吗?你完全可以忽略一点不值得看的东西。”
“不值得看的东西?”乔隽洛冷笑一声,是很嘲讽的一种:“既然不值得看,你还把它生产出来?傅女士,你是打算跟我讲理论吗?”
傅女士……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傅宁安低头笑了笑,然后往外走去,声音淡淡:“今天是我状态不好,浪费了乔先生的时间了,下次有空再上门道歉。”
关门的声音响起,傅宁安是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乔隽洛看得出刚才她是真的不满了,那声“傅女士”其实不是他想要说的话。
但是他想说什么呢?说傅宁安你的眼泪让我看着好烦躁,说傅宁安,请你在当我的模特时不要想其他男人吗?
这些话他又不适合说出来,烦躁不已的他只能让傅宁安离开了。
这是他乔隽洛一贯的做法,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则心不乱。
此事之后,傅宁安在医院里看到了乔郡忆,她又拎了一篮子水果来,傅宁安道谢后让她以后不要这样做了,这里医院不太方便,乔郡忆也笑着点头。
“你今天来是哪里不舒服吗?”傅宁安实在想不到她来有什么事情,温季礼已经出院了,医院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吧?
“没有没有。”乔郡忆摇头:“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哥不舒服。”
“你哥?”傅宁安挑眉,乔隽洛那种高冷的人,看着身材又好,不像是轻易生病的人啊。
乔郡忆的脑袋犹如小鸡啄米一般:“对啊,我哥他感冒了,还咳嗽好几天了,我让他来医院看一下,他又不肯,我这个做妹妹的心疼,只好自己来医院拿些感冒药回去让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