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一点,还有,以往打过那么多次球,刘怀远是从来不随身带手机的。今天确实反常!所见到的刘怀远,总感觉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在额头上的皱纹深处,似乎同样隐藏着一份深深的忧虑。
刘帅没提,郭天宇也不好主动去问。但想到以刘家的地位和能力,再大的事应该也是可以摆平的,于是也就没再继续深究。
不过,球场上还是发生了意外,刘怀远这一推竟然失误了,球滑洞而出,只保了个帕。
推完后,刘怀远苦笑着摇摇头自我解嘲:“真不该把手机带在身边,‘接电话分心少五杆’的球谚不可不信啊,现在已经丢了一杆,后面希望别再受影响了!”
话虽这么说,但刘怀远的状态却一直没有完全回来,结果真的又丢了四杆,打出了77杆的成绩。
郭天宇大吃一惊,刘怀远的状态就连他都能看出来,和先前判若两人。
刚才那个电话里究竟是什么消息,竟让一直气定神闲的刘怀远也失去了那份从容和淡定?
而jane却是越战越勇,又抓了个小鸟,最终以70杆即低于标准杆二杆的好成绩荣获冠军。
刘帅显然被jane的球技折服了,脱下手套,伸出手向她表示祝贺,jane大方地与刘帅握了个手,当两个人相互靠近的时候,刘帅感觉到了对方带着鼻息的低语:“刘董事长,原谅我没回你的电话和微信。我们很快就要约酒喽!”
jane的手非常柔软和温暖,刘帅有一种过电的感觉,心里不禁为之一动。
随后的慈善颁奖晚宴也是高潮迭起,先是jane宣布捐出冠军奖品,同时再捐10万元人民币给博爱慈善基金。
在她的带动下,大家纷纷捐款,共募了277万元。
卓伊在郭天宇的支持下,最后压轴出场,宣布捐赠23万元,把博爱慈善基金的第一次捐赠额定格在了300万元人民币,活动大获成功!
晚宴结束后,刘怀恩叮嘱司机送妻女先回去,自己则随着兄长一道,回了刘怀远在青山湖玫瑰园的别墅。
直到进了书房,憋了一路的刘怀恩才忍不住问:“大哥,那件事怎么样了?”
刘怀远见刘帅也望着自己,长叹了一口气:“刚才文物局的人打电话来,让我们先停工,他们要研究一下!”
刘怀恩见状,便有些焦虑:“大哥,这可怎么办?!一旦停工,每天得白扔多少钱啊!影响还不好!妈的,今天下午税务稽查小组又来凑热闹,已经进驻了公司,真是祸不单行啊!”
刘帅听了顿觉奇怪,万全天盛还在被税务稽查,怎么腾龙集团也遇上了?
没等刘帅多想,就听见刘怀恩骂骂咧咧地说:“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去举报的,昨天才挖出来点东西,今天文物部门就马上来了。早就知道拍到地王会被人眼红,却没想到这么过分!”
“文物部门也是,之前一个个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这边不是文物核心保护区域,就算发现文物也只是抢救性挖掘,不会耽误太久。现在真出了文物,立刻就变成了研究研究。鬼知道要研究多久,要是停工个一年半载,我们的损失谁来赔?”
“怀恩,你自己先要稳住,不要乱了阵脚。”刘怀远沉吟了一会说道,“挖出了文物,先研究走个流程,这是正常的事情。当时的美丽园项目不也停工了一个星期吗?然后才下了抢救性挖掘的通知,挖完了再是继续开工的通知。”
“你不要急,只是暂时停工而已,其他按照之前的预案去做。”
但刘怀恩还是有些担心:“大哥,我之前打了个电话给林市长,他说不应该有问题的——”
“那就更应该放心了,林市长分管这一摊,他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刘怀远故作轻松地给大家打气。
凤凰山地王对腾龙地产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刘怀远在拿下项目之前做了充足的调研,尤其是在地下文物的挖掘保护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在确保不会有大问题后,才放心地花重金拿下了“地王”项目。
这次文物事件,要是真的像美丽园项目还好,一旦时间拖久了,问题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刘帅刚想讲话,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听手机时眉头越皱越紧,愣了半晌才说:“好的,我这就赶过去!”
“谁啊?大半夜找你?”刘怀恩想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故意笑着调侃侄子,“小帅,难道是佳人有约?”
只可惜,刘帅很不解风情地回答:“是监狱长的电话。”
刘怀恩一听,顿觉晦气极了:“你怎么还在和东郊监狱的那个监狱长联系?不是说你的朋友已经被转走了吗?”
刘帅虽然有很多朋友,但能和“监狱”产生联系的,也只有他昔日的大学同窗陈冠平了。
这位计算机天才与他同列“杭大f4”,先后身居万全天盛的前身天盛科技和万全信息的技术总监要职。
如果不是陈冠平一朝行错,蓄意破坏两家公司的合并,因此入狱,刘帅、郭天宇和他的三人组合,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刘怀远也随口关心了一下:“小帅,你那个朋友还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监狱长也觉得奇怪,上面来人直接把冠平转移走。谁都不知道冠平去了哪里,我托他帮忙打听,也没有下文。”提起陈冠平,刘帅有些失落,更多的则是迷惑。
刘怀恩连连摇头,非常不赞成:“既然打听不出来,那就算了,老是去帮一个背叛自己的朋友太不值了。再说你又不知道带走他的是什么人,既然这么保密,你可别犯了忌讳,连累到自己。”
“我明白!”刘帅知道刘怀恩这是怕招惹上什么是非,但话却不无道理,可今天的事他不能不管,“问题是今天冠平的妈妈去了东郊监狱,非要见到自己的儿子,监狱长也是怕她出事,只能请我过去。”
刘怀恩嘟哝道:“他的妈妈,又不是你妈——”
看见大哥警告地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咽下后半句话。
刘帅来不及计较那么多,匆匆拿着衣服出了门。
待他走后,刘怀远才说:“照顾一个老人家,总比把钱花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好。”
“哥,我——”刘怀恩有点没底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行了,你记住就好。自己收敛点,事业为重,少与那些夜场的女人来往!”刘怀远长叹一口气,“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弟妹和婷婷都在等你呢!”
刘怀恩如蒙大赦,飞快溜走,唯恐哥哥逮着他再说教一通。
两人都走后,刘怀远一个人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徐行长吗?关于那三十亿转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