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泊言轻声应答,嘴角勾出一抹极为冷淡的笑。
话音一落,他便把手猛地一松。
许格感觉身体骤然没了支撑点,心中陡然一惊,“啊!”
下意识的尖叫一声,她的手胡乱的抱住了他的脖颈。
周泊言这才算着距离,慢条斯理地伸出手再次捞住她,清冷的眸子是丝毫未加掩饰的淡淡嘲讽。
他轻轻俯下头,对着她耳边轻轻吹气,痞痞地暧昧说:“不是说不要吗?怎么还叫的那么欢?”
淡淡的热气从脖颈萦绕而上,听着这句揶揄的话,许格的脸色顿时涨红,“你!”
这厮故意的,他怎么能这么污。
周泊言望着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脸色渐渐转冷,接着,嘴角勾出一抹恶劣,他的手再次轻轻一抛。
许格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朝草坪上倒去。
“哎哟……”
疼,真心疼。
许格整个人被抛出去后,她的脚就一不小心磕着一块石头。
一瞬间,许格感觉眼泪都要生生逼痛出来。
“你有病吧!”许格朝他低声怒吼。
不仅有病,还变态。
周泊言停下脚步,转身,半蹲着身子,从高到低阴冷地俯视着她,“让我放开的人是你,我好心放开,你还要骂我?”
许格眼中的泪花在眼底不停地打转,“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她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是那种清傲高冷的男生。
周泊言站起身来,双手环抱,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冰冷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平生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人就是满嘴谎话的。第二种就是无理取闹的。”
“而你……一下子就占了两个。”
许格知道他对昨天下午的事怀恨在心,磨着牙,她慢慢把脚缩回,查看了一下伤势,也冷冷地说:“我平生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自以为是。一种冷血无情。”
“而你,也都中奖了。”
听完她的话,周泊言的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寒气,像是冰山上经久不化的冰霜。
盯了她一秒,他眼底流露一抹厉色,立即转身离开。
周泊言刚往前走了几步,顿了顿,他又大步折回来。
许格还没反应过来,周泊言便直接快速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朝医务室走去。
许格想要挣脱,周泊言却箍得越紧。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周泊言紧拧着眉,淡淡的语气夹杂一丝不善,“再聒噪,信不信我就弄你。”
许格看着他眼底逼仄出来的寒意,一瞬间便安静了。
正好她也痛得厉害,挣扎起来,反而自己难受,便随他抱着。
周泊言提前熟悉过一遍学校,便顺着记忆走去医务室。
许格身上传来了一股不知名的花香味,味道很淡,但是和他之前在别的女生闻过的香水味不同。
一般的女生喷的香水会令他觉得有些刺鼻,而她身上的味道,很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周泊言抱着许格,隔着薄薄的军训衣服布料,他的手感觉到许格腰部的柔软,这种触感令他舒适的手尖一颤。
“没想到居然还有腰……”周泊言低声嘀咕一句。
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烈日炙烤的原因,周泊言脸色也微微有些红。
而此时的许格,也同样感觉到了周泊言身上传来一股阳光的味道,其间还混杂着些许汗水的味道。
可能因为跑了步的缘故,许格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胸腔传来一阵强而有力的快速跳动声。
她抬眸望向他,他削瘦的下巴汇聚了一些细密的汗水,臂膀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白皙的肌肤上沾染了一层橘黄色的光芒。
显然,之前经过剧烈运动,再抱着她从楼梯上上下下,让周泊言微微有些吃力。
许格收敛了眼底的神色,心里的鼓点开始慢慢变得大声起来,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她还是第一次,和男生靠得这么近。
特别是,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一个男生的怀里,还是一个极品帅哥怀里。
“我的天,我的眼睛没花吧!周泊言手里抱了一个女生?!”
“哪里哪里?”
“那边,快看,好像往医务室走去了。”
“羡慕嫉妒恨!为什么我和他不是一个班的,我也要装晕。”
外班的女生顿时愤慨不已。
医务室门口,匾牌上掉了一个钉子,斜斜地挂着,看起来荒凉无比。
周泊言看到医务室旁边有个座椅,便用纸巾擦了擦灰尘,然后把许格轻轻放在那。
直起身子,周泊言走过去敲了敲医务室的门,冷沉着嗓音:“有人吗?”
敲了半天,没有人回答。
“该死的!”周泊言狠狠蹙了蹙眉,勾脚朝门框重重一踢,门立即被踢得微微变形。
许格也注意到了,嘴角微微抽了抽。
看来,他刚刚对自己下手很轻了。
环顾四周一圈,顿了顿,周泊言便朝外面走去。
才要走出去,他又伸手在口袋里掏了几下,然后走回来,掏出一包纸巾丢给许格,精致的眉毛没有一丝起伏,语气冷冷淡淡:“拿着。”
许格偏过头,看向他。
周泊言大步走出去,边在草丛里寻找什么东西,边对着她命令:“你在那别乱动,我去找根棍子。”
许格瞳孔微微转了转,也懒得和他顶嘴。
她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便把他扔给她的那包纸巾拆开,把刚刚摔到的地方的血渍,细细地擦了干净。
她的脚踝处肿了一个大包,大包周围都是一片青一片紫的。
周泊言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但却是两手空空。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
许格抬起头,看向他。
周泊言半蹲着身子,对许格吩咐:“把裤脚撸起来。”
许格照做。
周泊言看着她脚脖子已经肿了一圈了,俊秀的眉微微一皱,他试着轻轻按了一下。
“嘶……”许格倒吸一口凉气。
周泊言听到她的抽痛声,不耐地说:“女人就是娇气!”
许格刚要说话,周泊言像是蓄谋一样,嘴角一勾,又不合时宜的轻轻按了一下伤口处,边捏边恶劣地问:“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