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方律师,你要清楚,法律是讲究的是证据,无论用何种手段,只要能够套出真相,都在法律可容许的范围之内。”
法官轻敲了法槌,说:“控方律师反对无效!”
汤楼岚气焰难消,无礼地冲法官叫唤道:“我要求休庭!”
休庭之后,汤楼岚愤然离开控方律师席,大步流星朝法官位置走去,来到法官面前。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这不上不下的怒火实在压制不住,当着法官的面质问道:“怎么搞的?你会不会判案?为什么不按法律程序办事?黑岩他请伪证人上庭,证人提供的任何信息都不可信。”
法官也不示弱,端坐在位子上,威严道来:“不错,伪证人说出的话确实不可信。但就因为这个不可信,还是套出了李湜的真话,收效甚广,我也可以为此借鉴。”
汤楼岚嘴里不依不饶,再次质问:“如果你这样判案的话,那岂不是违背了法律程序?那这场官司也不用打了,你干脆直接判那方胜出得了!你若是无法做到公正,就请你离开你这张尊贵的法椅。”
法官听出汤楼岚话语中的轻蔑,怒发冲冠,拍响桌椅,霸气应道:
“汤楼岚!我知道你厉害,在律师界也小有名气,但是我希望你谨言慎行。这个法庭是我的法庭,我之所以能够当法官,正是因为法院看中我秉公执法的态度,如若你不服气,大可以去告我。但是现在,我依旧还是这个法庭最终的裁决者。你藐视公堂,我大可以按照宪界的法律取消你控方律师的资格,但我今日不跟你斤斤计较,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汤楼岚被这话给吓怕了,无礼地耸了耸肩,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过法官虽这么说,但他还真不好办这厮,这厮在法律界的威望极高,甚至超出了他这个法官,他敢说出此话,完完全全说明他一名清官,无所畏惧。在这个世上,能够将汤楼岚怼得无话可说的人屈指可数,这法官也算是个厉害人物了。这般的风光可以吹一辈子!
待再次开庭,汤楼岚早已想好辩词,迫不及待站起说话:
“人的记忆其实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如果单单只凭借人为所提供的证据,没有物证,一切都是白瞎!辩方律师,你盘问我当事人时,一直企图用被告的供词诱导我当事人做答,但是如果被告的供词一直都是错的,是她满口胡言捏造从而造成我当事人答不出来的窘境,这点也无可厚非。
现在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注是被告为何会被华曦开除,我想请问被告,你在华曦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唐艺垂了垂眼:“这是我的隐私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而且,我离开华曦的原因与本案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你离开华曦的原因若是说不出来,很容易惹人猜忌,更会让我不服。你跆拳道黑段,很可能会让人联想到你是打架斗殴才被学校开除的。开除之后,你心中忍受不住这种凌辱,心理扭曲,助长了你心中戾气,总想找人发泄却无从下手,最终导致小湜无辜受害!”
“反对!反对控方律师用自己主观臆想以及过激的语言辱骂和企图诱导本案的逻辑曲线。”
“反对有效!”
汤楼岚咬咬牙,冷瞪着法官和黑律师二人,目光久久不曾偏离,他心中暗骂:
“好小子!够厉害的,但别以为我没有办法,我还有一张王牌!”
只见汤楼岚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朝着李湜和后方听众席李湜妻子云姜使了个眼色。
乍然间,公堂之上,竟莫名听见有人在轻声抽泣!
“呜呜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放眼望去,原告席位。
李湜闷头大哭起来,泣诉:
“我养了小湜十六年,足足十六年啊,法官大人~”
还没说完,李湜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几张与小湜五岁的时候拍的照片,声泪俱下地演说:
“这张,是小湜五岁时我陪他去涣莲山游玩儿;
这张,我们一家人在餐厅,庆祝小湜上小学;
还有这张……”
李湜将这些照片统统说了个遍,越说哭的声音越大,这阵阵的哀嚎,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听众席上妻子云姜也冲了上来,与李湜相拥在一起:
“老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小湜去找家教老师补课,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面这个女人,扭曲事实,关键是,还有律师昧着良心站出来帮她说话,企图剥夺我们抚养权,将小湜与我们分开,我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老公,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们命苦,我们是不称职的父母,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该死!我该死!”
李湜的妻子不要命地狂抽着自己的脸,“啪啪啪!”声音响彻整个公堂大殿。
李湜握住妻子的手,阻止道:
“不,是我的错,是我没用,连个女子都打不过,结果让她抢走了小湜,最该打的人就是我。”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狂飙着演技,这年头难得找到这么好的演员,如果唐艺不知情,恐怕连她都被这演技糊弄过去。
明眼人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端倪,只是一旁的法官却莫名留下了眼泪,他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动容,内心纠结,不知道哪方是好哪方是坏。
黑律师心中愤愤:“好你个汤楼岚,竟然用这种手段博取法官的同情!真够狠的!”
汤楼岚似乎听到了黑律师的谩骂一般,心有灵犀地回应道:“这都是跟你学的呀!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赢就行。”
黑律师本想拆穿,可是奈何他们演得实在是太真,这哭戏飙的催人落泪。如若他们能进娱乐圈,今年的金牛奖影帝提名必有他们二人一席。
法官默默擦拭眼角的泪水,本来他的公正之心已偏向唐艺,可是见此状况,这摇摆不定的小心脏又再次往李湜夫妻两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