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蹲在床边,将带血迹的鞋袜脱下,这脚乖巧却端正,没有一点的磨损痕迹,极爱跳舞之人的脚会因为长期跳舞而起茧,变形,这具女尸却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前见到的血滴,龙希宁将她的裙子往上一撩,赫然看到大腿上面有着一条很深的伤口,伤口表面是裂纹形状,很深,四周还有木屑的东西。
将裙摆放下,她扭头看向门口的高松,“这女子确定是舞姬?”
这尸体已经被破坏的看不清楚本来的面貌,很难从正面分辨此人是谁。
端从这两点来区分是区分不出来的,妓楼女子大多都是多才多艺的,不难保证她不是德才兼备,样样精通。
“风儿的舞姿是全暮凉城最好的。”高松此刻反应过来,深深的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眼里带着痴迷,好似看到了昔日她载歌载舞的样子。
“那她会弹琴吗?”龙希宁一边听一边问,还一遍检查,一心三用的她丝毫不觉得疑难。
“听说会,但没听她弹过,在醉风楼里都是各司其职的。”高松的话说完龙希宁就蹙了眉,总觉得哪里奇怪。
“那醉风楼里可有擅长弹琴之人?”
“有,是琴阳阁的琴儿姑娘。”高松被连问这几个问题,心里有股希望的感觉在滋生,来的迅猛和冲击。
他冲到龙希宁的面前面露喜色,“你是说,这尸体不是风儿?”
“很有可能。
经常弹琴之人左手尾指会有茧,而且十指指甲也会为了方便弹琴而留指甲,死者都符合这些条件。”龙希宁将尸体的手举了起来,果然,尾指上的茧清晰的印在了上面。
龙希宁不敢保证高松的话没有参杂谎言,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百分百的就是别人。
“你怎么确定?”百里玄烨单手背在身后,目光紧锁着她。
“一个爱跳舞之人,手也是极爱保护的,身体曼妙而柔软,而这具女尸腰部有轻微的赘肉,明显是长期坐着导致的。
其二,左手的茧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小指指肚拨弦产生的茧子,另一种是食指,中指,无名指拨弦产生的茧子。
这个女子都有,可见她很擅长各种琴。”龙希宁淡淡的看了一眼百里玄烨,分别把区别的特征指着而解释出来。
“不可能,我去云风阁的时候琴儿都还站在一旁欢送呢,怎么可能…”高松回忆起自己上午去接亲的时候看到过琴儿还活着的,怎么就成了自己的新娘?
“这只需要去醉风楼一看便知。”龙希宁在一旁放着的盆中清洗了手,转身看着那一本正经盯着自己看的男人,道:“可有准备干净的盒?”
百里玄烨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龙希宁挑眉,这是有还是没有?
“爷,我来了。”慕容智这时背着一个箱子气喘吁吁的赶了来,正好看到龙希宁和百里玄烨的大眼蹬小眼,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给容器。”
慕容智看到了那根带血的麻线,瞬间明白了,赶紧将盒子给打开然后递了个干净的盒子过去,搭讪道:“龙姑娘,好巧,又见面了。”
“没事?”
“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记一些东西。”慕容智是百里玄烨的文书,写字是一等一 的拿手,让他做其他的或许他还会迟疑,但写字是肯定没问题的。
“死者,女,年约十八,死亡原因,窒息而死。”
慕容智记下之后怀疑之色弥漫上脸,这难道是自杀?那脸是被谁弄的?
新房只有这些人在,难道是这些人?
不等慕容智的疑问问出口,龙希宁就再次开口了,他又开始记。
“大腿有出宽约2寸伤口,深约三寸,伤口属由下往上的强烈撕裂伤,怀疑是从从高处落下被木头袭击的。”龙希宁话一开口,高松就震惊了,风儿极爱跳舞,对腿维护的是小心翼翼,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
怎么会受伤的?难道是别人伤害的吗?
慕容智提笔疾书写下她所说的话,随后才问,“龙姑娘,你怎么知道是木头?”
“因为伤口附近有木屑。”龙希宁蹙了蹙眉,在这个没有高级科学的地方,指纹,dna,样本,血清等等都无法检验。
“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痕迹由前环向后面,是从后面勒死的。”龙希宁又重新去看了一下尸体的脖子。
面露懊恼之色,一个法医最忌讳重复验尸,而她居然因为百里玄烨模糊了这处的记忆。
“而且勒痕很深,死者几乎没有挣扎的机会就死了,凶手不排除男性或力道极大的女性。
且脸上的都是被利器所致,速度比较快,刀口规整,也符合男性作案的条件。
另外死者没有任何肌肉反弹,是死后毁容。”龙希宁将红色的盖头将她的脸部盖上,以免吓到别人。
“去醉风楼。”百里玄烨面具下的脸隐藏了他一切的表情,看着那一直围着尸体打转的女人,他冷冷的开口。
晚上,醉风楼正式开始营业,而且多了很多的新客,热闹非凡。
因为风儿头牌被人赎走了,妈妈就要扶新的头牌,今天就是新的头牌上台的时候,所以大家很热闹。
百里玄烨办案,从来都不会是微服私访,带着几个人便赶到了醉风楼的门口。
当龙希宁从马车上下来入眼的便是一处温柔香的阁楼,红唇紧抿,这就是现代的夜店,只是没有夜店的大胆和疯狂,相反,多了些朴素。
夜店出人命是经常的事,她也经常随着出案,见的多自然就不会大惊小怪。
如此镇定的态度让百里玄烨挑眉,还没说话妈妈就迎了出来,笑着摇手帕,“哟,慕容公子,您来了啊,今天啊可是芙蓉的初次上台,公子可不要错过哟。”
如此熟络的招呼,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都心照不宣的明白着。
慕容智有些尴尬,想躲开却看到百里玄烨那幽暗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一把握着她的手,笑着道:“妈妈,这琴儿姑娘今日见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