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正在房间整理衣物,一听曹操说召她去议事殿,不免有些疑虑。
“丞相可说是何事找我?”阿洛问那侍卫。
“属下不知,还请甄夫人随属下走一趟。”侍卫守口如瓶,但是脸上的神色却让阿洛有些隐约的不安,直到走进议事殿,众人的目光落在阿洛的脸上,她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明显。
“妾见过父亲。”阿洛缓缓福身,向曹操行礼,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父亲是何事传召?”
阿洛的眼神悄悄睇了睇曹丕,见他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安的感觉更浓了。
“宓儿,你可见过此人?”曹操指着跪在地上的甄尧问道。
阿洛这才发现甄尧,他抬起了头,笑容诡异地看着阿洛,让阿洛有种莫名的悚然感。
“父亲,妾不曾见过此人。”阿洛应道。
“可这人说是你的三哥。”曹操直接说道。
阿洛瞪大了眼睛,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诧。她不仅是惊诧,还有疑惑,一是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甄宓的三哥,因为她不是真正的甄宓,对甄宓的身家背景了解得并不清楚,更无法得知她亲人的长相;二是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三哥”,还出现在曹操的议事殿里,事情肯定不简单。
阿洛还没反应过来,甄尧已经冲她说道:“八妹,你不记得三哥了吗?还是说,你不敢认?”
“三……三哥?”阿洛的身子颤了颤,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对着曹操模棱两可地说道,“父亲,妾已经许久没见过娘家的亲人,一时间记不清了……
“父亲,阿洛她上次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好长时间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就落下了病根,估计是那个时候伤了身体,神识有些乱了。”曹丕补充道。
曹操不置可否,只追问道:“那此人说你出卖军情,与孙权小贼谋划了赤壁一事,可属实啊?”
阿洛一惊,忙忙跪倒在地,朗声道:“父亲明察,妾万不敢有此念头,更没有做过!此人定是孙权派来的奸细,故意使这离间之计!”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甄尧冷笑道,“当时你将竹简交予我的时候,可是无比坚定的,现在为何不敢承认了?”
“什么竹简,你这奸人,你有什么证据,竟如此胡乱诬陷!”阿洛喝道。
荀攸将竹简递到阿洛身边,一并将阿洛写给曹丕的书信递了过去。阿洛并没有看那书信,只是接过那竹简的时候,就愣在了那里。
——这不是她上次随意写下的竹简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明明给了……
甄宓!是甄宓!难道她没有把竹简扔掉,反而让这个人带到了这里?
“甄夫人,你看一下,这可是你写的?”荀攸见阿洛如此震惊,心里也猜到这应该就是她的笔迹。
曹操喝道:“怎么不讲话?!”
阿洛回过神来,咬咬牙,道:“父亲,笔迹是可以模仿的,这从何判断是妾的笔迹?又如何断定这是妾在战前写给那孙权的呢?”
“当时就是你打听军情后写下此计,让我连日连夜赶路送去那江东大营的!”甄尧斩钉截铁地说道,又看向曹操,补充道,“丞相,纵使我要挑拨离间,陷害谁不是,我甄尧也不会没缘由地去陷害自己的妹妹啊!”
此话一出,众人竟然都是一副觉着有理有据的模样,阿洛急了,质问道:“我从未见过你,你凭什么说是我三哥?”
甄尧像是早就料到阿洛会这般说,从容不迫地应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儿时没有忌讳,我见过你右边肩膀处有一块半圆状的红色胎记,还有你小时候因为贪玩踢到了柴火,左脚脚踝处还留下了烧伤的疤痕。”
才说完,甄尧又补充道:“你或许要说我是打听到这些罢了,那谁能与我说起这些?或者……难不成是你的身子还被外人看过?”
“放肆!”曹丕喝道,一个箭步走向前去,伸手狠狠地扇了甄尧一巴掌,“竟敢对夫人不敬!”
甄尧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冲着曹丕说道:“曹丕公子,你还为这个女人出气呢?你怕是忘了,她以前可是别人的妻,至于你们那孩子……”
“住口!”阿洛喝道。
甄尧一脸得意地继续说道:“你们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真不好说。怎么,不敢认吗?”
“你——”阿洛气急,还想辩解,却碰上了曹丕带着质疑的目光。
阿洛的心凉了半截。那年她生曹叡的时候是早产,当时就有人说三道四,后来曹丕几番整治散步谣言之人,事情才慢慢平息。如今这个人又拿这一点说事,还是以她亲人的身份,曹丕怕也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