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槿依打算睡觉了,突然她接到洛晗哥的电话。
洛晗哥的语气有点奇怪,很像是喝醉了酒:“阿依,我在你家楼下,我想见你。”
文槿依很担心洛晗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从来都没见过洛晗哥这个样子的。于是,她披上一件外套就下楼了。
文槿依下去没有看到洛晗。四周瞧了一下,她在路边的草丛上看到洛晗躺在那里,旁边是一堆啤酒罐。看来洛晗哥已经在她楼下喝了很久的酒了。
洛晗背卧花圃,衬衣的衣领松开了几颗纽扣,他闭着双眼,尽管喝得酩酊大醉,他的脸庞依然清俊。
文槿依马上上前去摇摇洛晗的肩膀,说:“洛晗哥,你怎么了?洛晗哥……”
洛晗睁开朦胧的双眼,模糊中他看到了文槿依的小脸,在黑夜中,她的头发被大风吹起,她在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洛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一把地抱住文槿依,说:“阿依,不要离开我。”
文槿依没想到洛晗会突然抱住自己,还说这么奇怪的话。但是洛晗真的把她抱得太紧了,她有点想挣扎离开他的怀抱。
文槿依说:“洛晗哥,你先放开我好吗?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离开你?”
醉酒的洛晗听到永远的哥哥后,他觉得心里充满了苦涩。
他放开了文槿依,用双手抓住文槿依,看着文槿依,眼里闪过几缕失落,说:“阿依,你总是这样说。”
文槿依以为洛晗是不相信自己永远都会把他当自己的亲哥哥,于是说:“洛晗哥,我是真的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哥哥的。”
文槿依的回答令洛晗感觉到绝望,她一直都没发现他从来不想把她当妹妹,他想要的是得到她。
洛晗抓得文槿依的肩膀更紧了,他近乎失去理智地说:“阿依,我不要你把我当做哥哥。你知不知道,在你拿着娃娃来敲我房间的门的时候,我就想要一直保护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你了。”
“喜欢”这两个词出现在文槿依的耳边,她一时无法接受。她对洛晗从来没有除了亲人以外的感情,虽然洛晗一直很宠爱她,她都只是把那视为哥哥的疼爱。
文槿依此时说不出半句话来。洛晗深知此时文槿依惊讶的反应已经是拒绝他最好的说明了,可是他依旧不能死心,用了十年时间也没有让自己死心。
他此时已有几分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这十年来埋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给捅破了,他不能再逃避了。
于是他放开抓住文槿依的双手,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站在文槿依旁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和爸爸反目成仇还要离家出走吗?”
文槿依没有回答,她觉得她可能能猜测出这和自己有关。
洛晗没有直接说原因,他又说了另一件事:“你记得你大学毕业的那天我约了你去吃饭但是我没有出现吗?”
文槿依眼里滑落了几滴泪水,然后她就沉默地点了点头。
洛晗又继续说:“那一天我本来想和你表白。那是一个我准备了十年的日子。就在我出门时,爸爸突然把我叫去书房了。他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说如果我还想留在你身边,就只能以哥哥的身份。那一天,我和他争吵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跟我说过的话。”
洛晗回忆起了那天在书房的情景:
文槿依的爸爸文湛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你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女儿。”
洛晗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文湛忍住内心的痛苦,装作冷酷无情地说:“是,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如果没有我,你根本就是一个孤儿,所以你觉得你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吗?”
洛晗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在漫意,在文家尽心尽力地付出,自己一直都要把事情做到最优秀,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一直把他当做亲人一样的爸爸的一句“你不过是一个孤儿。”
他觉得原来文湛把他留在身边根本就是施舍他,可怜他,所以文湛是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儿交给他的。
他没有再反驳文湛,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书房,离开了他生活了十几年,把它当做自己的家的文家。
外面在下雨,他一个人走在雨中,让雨水慢慢地把他的内心都淋湿。
他那天没有去见文槿依,他也没有再回文家。在雨中,他攥住拳头跟自己说:“他一定要向看不起他的人证明他的能力,他一定会让伤害过他的人受到惩罚。”
文槿依第一次知道洛晗一直以来在文家生活的心情,她不相信明明把洛晗当做亲儿子的爸爸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文槿依说:“洛晗哥,你和爸爸之间肯定是有误会,他不会这样的。”
洛晗冷笑道:“到这一刻,你还要相信他是你心中伟大的爸爸吗?”
洛晗见文槿依低下头来不说话,他又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最近你没有找过我。”
文槿依解释道:“最近我都在忙漫意的事。”
洛晗冷笑地说:“你没有找我,可是你和别的男人订婚了,就算你把我当哥哥,你也应该告诉我。可是你没有。”
文槿依她认为自己只是和凌谦皓假订婚演了一场戏,所以就没有很在意,她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有用,于是她只是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以为是洛晗哥先抛弃文家和漫意的,心里对洛晗哥还是有点怨念,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她和她爸爸的忽略。
洛晗望着此时沉默的文槿依,眼底闪过几丝痛苦,他笑得迷离,说:“阿依,你终究没有在意过我。可是,我还是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
说完,洛晗就转身慢步地向前走。看着洛晗的背影,文槿依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多少无法挽救的错误都开始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没有人出来面对,错误无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