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国和大晋素来关系良好,来往商贾贸易也多。
尤其是两国边界的城池小镇,充斥着各种商人走贩,繁荣而杂乱。
远离市集,有一座破庙改建而成的大院。
“央姐姐,你这针脚怎么能缝那么密,快教教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拉住虞央的袖子,一脸笑盈盈问道。
那晚的大火,虞央在哥哥的掩护下,躲在巷口胡同里,逃过一死。
从此,曾经誉满刈城,被皇上称赞虞家好女,当嫁为后的虞央,已经死了。
她一路颠沛流离,倒也命硬,几次大病都活了过来。
仿佛所有人的命,都续到她身上。
最终,来到这个叫做西庭的地方。
饿得奄奄一息倒在路边,被李鸢清捡了回去。
她怀里抱着刚刚在后院收回来的衣裳,拉着她衣袖的大院里的孩子,叫丫妞。
丫妞手里拿着的,是前些天她闲暇无事,绣的喜鹊登枝图,还没有绣好,便压在枕头底下,不懂事的丫妞,愣是给她翻了出来。
“你今晚给我留个玉米饽饽,我便教你。”
她知道丫妞嘴馋,香喷喷的玉米饽饽,怎么留得到晚上。
果然,丫妞一脸委屈的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说道:“央姐姐,半块好吗?”
虞央听了,抿着嘴笑了起来,伸手在丫妞鼻子上一刮,说道:“逗你玩的。”
丫妞一听,涨红了脸。
“别缠着阿央,你的事做完了吗?”
一个看上去略长虞央一些的女子走过来,笑着说道。
“阿央,小猴子烧了几天都没退,你拿这钱到药堂抓些药。”
她就是李鸢清,在腰包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一瓣儿小小的碎银,递给虞央。
虞央接过,点点头,把怀中的衣篓递给她转身走出破庙。
李鸢清无父无母,有个哥哥,叫李晏秋,二十出头的小伙,长得牛高马大皮实粗壮,却有着侠义心肠。
看不得路边挨冻受饿的小鬼,都给捡了回来。
乌泱泱的十余人,全住在大院里,其中大多数都是孩子,正是挣钱不会,吃饭麻溜的年纪。
平时的生活来源,靠李晏秋当长工来维持。
虞央很快来到药堂,不大的药堂显得有些陈旧,匾上的店名都蒙了一层灰,也无人去打理。
“叩叩。”
她伸手敲了一下虚掩的门,里面没有声息。
“叩叩叩。”
又敲了一下,还是没人应。
她推门进去,原本不小的前堂,挤满了各种杂物,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方大夫在吗?”
其实宽敞明亮的药堂不是没有,奈何她身上的银子不够,去那些大药堂,还没抓两剂药就用完了。
“在,在呢。”
一个圆润的秃头,从杂物中冒了出来。
带着还没睡醒的语气。
虞央仔细脚下,走到方大夫跟前说道:“小猴子的烧压了几天,又起来了。”
“我去抓点药,你等着。”
老头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
虞央拧了一拧眉心,几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一手拍在门框上,不满说道:“你连病状问都不问,知道怎么抓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