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钱能解决一切,连感情都可以买?”
“至少能解决除了生老病死外大部分的问题,不,等有一天人类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想生便生,想死便死,同样要钱来解决。”
“错了,人类世界发展到最高境界是世界大同,到时候各取所需,按需分配,连钱都不用,何以谈钱能解决生死?”
“那是我们死后的事,现在我可以用钱解决大部分问题。”
“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万一几十年后就实现了呢?”
“更好,谈钱伤感情。”
“那你刚才还谈钱?”
“我们的感情经得起沧海,经得起桑田,经得起世间一切磨难,区区钱不算什么。”
言知鱼现在正在看的是一本悬疑爱情小说。
男女主人公的这段对话在评论区的读者之间讨论的热火朝天。
楼已经歪了,读者发挥了他们极致的二次元想象力,将之改版成各种文体。
这是言知鱼在十七小说网站首页上随便选的一本书,等公交的同时打发心中的委屈和烦郁。
林风玦说要开车送她,她拒绝了。
慕南苏这个混蛋。
言知鱼咬唇。
他的话犹如寒风,刮进耳朵,一片血淋。
“你真的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你之前不是为了钱答应和我在巴厘岛呆几天,又为什么不会为了钱买一个吻给我?”
他竟拿这个话来堵她。
也怪她鬼迷心窍,当初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两件事性质完全不一样。”她一字一句的说,盯着他想剜他一块肉下来。
“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慕南苏靠近她耳畔,身上幽淡的沈水香扑在她的鼻端,说的轻挑的话嗓音却清冷:“你若把你的身子卖给我,做我的妻子,我就免去你所有的债务,可好?”
“没兴趣。”
慕南苏大概是疯了,他对爱情的理解难道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言知鱼不再和他多说,直接走了。
“看来是我对言氏太仁慈了。”他拉住她的胳膊:“所以你才肆无忌惮?”
他用言氏来威胁她?
言知鱼心头猛跳,忍住呼吸里的痛,漠不关心:“随你怎样想,但爱情这种东西勉强不来,我真的要走了。”
“你喜欢姓沈的小子?”
言知鱼沉默不语。
“你走吧。”慕南苏放开她的手。
那个女孩穿着一条乖巧的棉麻白裙,绸缎般柔软的发随意挽了一个小丸子,精致白皙的脸蛋,纯净的仿若天使。
削白的身影,身后是一张浅绿色的广告牌,更衬着她玲珑如玉,姣花照水。
近了才发现,那女孩郁结难舒,仿佛鱼刺鲠喉,痛苦难抑。
“你在想什么?”
温和的声音,却让人无法忽视。
言知鱼转身,是温辞。
一个呼吸间,她就展眉,隐约作笑意:“我没想什么。”
“你带我去哪儿?”
言知鱼在车上问。
温辞只顾开车:“到了你就知道了。”
下了车才知道是月老庙。
言知鱼看了半晌:“温局,你没带我走错吧?”
“没有。”温辞向她眨眼,清然一笑,先踏上台阶。
言知鱼还记得当初糖芋带她来过。
那时候她抽了一支上上签,庙祝解签时说,她要一辈子与妖孽纠缠。
这句话在她人生中仅此一句,别无分店,她记得门清,一刻不忘,就是想知道庙祝口中的妖孽到底是真的妖孽还是假的妖孽。
真的妖孽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千年老妖怪,人妖相恋虽然有违天道,但古往今来的戏折子、话本子都喜欢或多或少的写一写。
假的妖孽是说一个人的性格或者长相太妖孽了。
目前为止,她尚未遇到很妖孽的人。
那慕南苏呢?
细细想来,他的性格算的上..
不,他绝对不是!
言知鱼为自己的想法深深的恐惧了一把。
温辞带着她绕了姻缘树几圈,取下一块姻缘树上的姻缘牌,向她说:“你看看。”
温辞的举动很奇怪,言知鱼疑惑的打开姻缘牌一看,上面霍然写了六个字。
慕南苏
言知鱼
六个字以小篆写成,要不是因为言知鱼小时对这个有研究,差点认不出。
朱红的姻缘牌质地很沉,古老而陈旧,腰上合~欢蔓绕,两旁镌刻两行小字,似乎是两人的生辰八字。
大和元年七月丙午 乙丑
大蓁一千五百三十二年十月已酉仲秋 癸亥
“难道是慕南苏独自来求的?”言知鱼心中讶然。
温辞覆上她的手,一股看不见的水银色灵力在他们之间流转。
来月老庙的人只见一个女孩和一个*在一起,那个女孩忽然晕了过去。
那个男人抱住女孩儿进了月老庙的一间屋子里,尔后就没出来过。
沉暗而堂皇的房间内,一个面容消瘦,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头趺坐于地,收起内息,起身向言知鱼看去。
“老君,真的要这样做?”
“恩。”
温辞想再说什么,被老君阻止。
“这样对她最好。”
“是。”温辞垂头去看言知鱼,苍白的小脸,素手紧攥着姻缘牌。
姻缘姻缘。
姻,婿家也,女之所因,故曰姻。
缘,命运纠缠的丝线。
姻缘皆由月老红线牵。
千山万水,物是人非,都抵不过姻缘二字。
言知鱼做了一个绵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梦里有很多事,但她只记得慕南苏。
在梦中,他们躺在一张沉香木雕花大床上,他在上,她在下,他修长而强健的身体在她身上任意攻城略地,驰骋往来,而她嘤咛有声,缠绵有致,扭身迎合,两人欲~仙~欲~死,共赴极乐。
诚然,两人是在做不可描述之事,做的很欢愉,做的很happy,做的忘情,做的深入骨髓。
她就这么看着,一张小脸被烙的滚烫的铁钳烧的肉~香四溢,毛焦火辣。
醒来的时候看到温辞她还在回味梦中的情况。
温辞不知道老君到底让她回想起了什么画面,有些好奇:“你刚才突然睡过去了,有没有做梦?”
“没有。”言知鱼说谎话闪到了舌头。
老君不可能做无用功。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可是我见你一脸淫笑,应该是梦到什么了。”淫笑是没有,但温辞这个人有种明察秋毫,洞悉人心的力量。
说笑了,这种事一猜就猜出来了。
老君这个人做事没啥爱好,就喜欢胡作非为,怎么乱来他怎么来,往往能出奇制胜,一击即中。
再结合言知鱼咬紧牙关,打死不说的表情。
若不是难以启齿的话,她不会不说出来。
“我淫笑了?”言知鱼猛咳两声,做贼心虚,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凌乱。
温辞更加肯定:“恩。”
“没什么啊..真的没什么..”言知鱼这把嫩骨头不要都不会告诉温辞她梦到什么了。
温辞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影儿,了然似的:“哦,你不用说了。”
老君这个老不修。
“为什么?”这回轮到言知鱼紧张了,他是个男人,二十七八的年纪,对这种事了解也很正常。
千万不要猜中啊!!
不然这张脸真是没处搁。
“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你说,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你,想必你也烦得很。”
言知鱼狂跳的心脏瞬间恢复了原样,洁白的额上密密的汗珠流淌。
温辞心中大笑。
这丫头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无缘无故带我来月老庙做什么?”
“啊?”暗道一声糟糕,真实的理由不能说,合情合理的理由事先没想好。
温辞何等样人?
旋即口占一句:“带你来,主要是为了侦查案件。”
“是徐瑾萱那件案子?”
“恩。”
“那你来这儿查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查到才走,查到了就留在月老庙了,还走什么?”
说的貌似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