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高原被打
陶浩之说:“苏玉,高原被劫匪打伤了,伤得很严重,断了两根肋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他想见你一面,你现在能过来吗?”
“什么?”苏玉听了很震惊,但震惊的同时她又有点怀疑,会不会是高原的阴谋呢?但是她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电话那端传来张小伟的声音。
苏玉拿着电话只听得那边张小伟说:“‘桃子’!你在干嘛呢?快快来查一下血型,看能不能给他输血。”
苏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陶浩之说:“求求你,苏玉,你快点来吧,来晚了就怕再也见不到了。高原说有话要对你说。你就来见他这最后一面吧。”
苏玉再没有犹豫,打了车子就奔四院去。
进了医院大门,苏玉就往抢救室跑。到了抢救室,只见“桃子”、“铅球”、“四眼”三个人站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人,刺眼的白布从头蒙到了脚后跟。“桃子”无声地流着泪,“铅球”和“四眼”都看着匆匆跑进来的她,如丧考妣。
苏玉心里“咯登!”一下,胸口似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她走过去:“高原,你……你这是怎么啦?你……你不能死……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吗?你起来……起来跟我说啊!”
“我起来跟你说,你不听啊。”白布下面,一个声音幽幽地说。
苏玉一愕,抬起头来看向“桃子”三人,三个人全都掩面而笑,看样子,要憋出内伤来了。
苏玉才知道自已受了骗。
举起拳头冲着高原就砸了过去,但她也不敢真捶他,拳头到他面前停住了,高原一把掀开白布攥住她的手说:“我看你现在还往哪逃?”
苏玉把手往回抽,说:“放手,他们正看着呢。”
高原说:“谁正看着呢?你看这房间里还有谁啊?”
苏玉转脸一看,“桃子”三个人早不见了。苏玉脸一撂,道:“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不骗你你不来。”高原仍然攥着她的手说,“你今天能来,还来得这么快,我很高兴。苏玉,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不知道,我这次挨打,全是因为你。”
苏玉说:“你挨打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你怎么会挨打呢?是谁打你的?”
高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跟她说灭绝师太的事,因为这件事他不打算追究了,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他不想跟灭绝师太结下太深的仇怨。
这次他骗了灭绝师太,灭绝师太给了他一个小小教训,也算是扯平了,如果再闹下去,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高原说:“如果我继续留在华南的话,怎么会飞来这等无妄之灾?我开车送客户回家,走到富民路,上来两个黑衣人抢了我的手机和包,又将我打成这样,这些人可能就是抢劫的,这就是他的生财之道,算我倒霉,遇到了劫匪。”
高原说假话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瞬间,他就想出了一套完善的作案方案来解释给苏玉听。
可是苏玉也不是傻瓜,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正开着车,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高原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劫匪是有办法让你停车的,他们用鸡蛋砸在我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那雨擦子一刮,鸡蛋全糊在前面挡风玻璃上了,什么都看不见,我只有停下来擦,就这样劫匪就有机会抢劫了。”
高原说完,无限期待地看着苏玉,希望她能给他一些安慰,没想到苏玉冒出一句让他气得吐血的话,她说:“哦,现在的劫匪真聪明。”
高原说:“劫匪是聪明,否则, 我也不会给打得那么惨了,我觉得这儿疼,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又渗出血来了?”他指指自已的额头说。
他的额头裹着纱布。
苏玉凑过来察看他的额头,高原右手在她腰间一用力,苏玉便跌在他身上,高原顺势将嘴唇凑上去,苏玉的嘴唇便和他粘在一起。
高原紧紧抱着她,含住她的樱唇,无限渴求地吸吮着,苏玉开始还有一点抗拒,一会儿便被他迷醉了,高原趁机侵入她的齿间,更加肆意地碾压和吸吮她的香唇。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
苏玉没有想到,她和高原7年后真的在一起了,高中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懵懂的爱情,但是,虽然有着刻骨的相思,她却放弃了。
因为地位的悬殊,因为他们之间距离太大。
七年后,他们各自都经历了一些事情,经历了成长,可是他们不忘初心,仍然先择了在一起,苏玉觉得这份感情弥足珍贵,她也很珍惜。
孟小宝的土地使用证还没有批下来,那个张局真的好难搞,虽然他跟向训接连不断的请客吃饭,但张局就是不松口。
孟小宝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他的爸爸。晚上,孟庆军回到家里,一向不到十二点不回家的儿子竟然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孟庆军有些意外:“咦?小宝?你今天晚上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爸,我遇到难题了。”小宝苦着脸说。
“哦,说说看。”孟庆军换了鞋也来到沙发边坐下。
“还是为了那个土地使用证的问题,土地局的张局太难说话了,现在所有手续有齐了,他就是不给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小宝说。
“做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那么辛苦所为者无非两个字:名利。你又不能给他名声,所以他卡你无非想多占一点利益……”孟庆军教训儿子道。
小宝说:“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们只是一个小厂,总投资也不过二千多万,哪有那么多的钱送给这些瘟神啊?总得先让我们开车,赢利之后再来雁过拨毛吧,这样不是杀鸡取卵吗?”
孟庆军沉思了一下说:“小宝,取纸笔来。”
“干什么?”小宝狐疑地问,一边取来了纸笔。
孟庆军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说:“你再去见张局的时候,跟他说字条上的话,说完就告辞,他问你什么都不要回答,马上打电话告诉我他的反应。记住字条上的话,看完后撕掉,不要跟别人说。”
小宝接过字条一看,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爸爸,一副很纠结的样子。他又低头看了看字条,生怕自已眼睛迷糊了看错了。字条上的那句话简直是高屋建瓴、莫名其妙,跟批地一点关系没有。
“这句话?”小宝拿着字条疑惑地问。
“对,就是这句话,不要再问我了。”孟庆军肯定地说道。
小宝怀着一肚子疑问回自已的房间睡觉了,孟庆军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暗笑道:“臭小子,还不相信老爸?”但他同时也很欣慰,儿子知道上进,知道开公司,办实业,这是儿子有出息。
孟庆军想一想他的那一帮同事和同学,比起他的一些同事或同学来,他的儿子已经很懂事了,那帮小兔崽子,有的就知道喝酒打架, 有的则一天到晚泡女人。
第二天小宝再次来到张局的办公室,再次跟他说了批地的事,张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还是一脸春光灿烂的笑容:“这个事情我们研究之后一定会给你批的,但是你得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政府办公都是有程序的,不能给你破例,你也不能让我犯错误是吧?”
张世勋的这些话就是官话,也就是俗称的屁话,说了等于没说。小宝已经不知多少次来过张世勋的办公室了,他早就料到张世勋会用这些费话来打发他。
小宝暗暗在心里盘算怎样把话题从批地引到父亲给的纸条上写的那句话。否则冷不丁地抛出那句话,张世勋还以为他脑袋给驴踢了。
“好的,那就谢谢张局了。”小宝说着感谢的话,心里却象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他接着把话题引到了工作外,“看张局你的气色,好象很累啊?周末没有休息好吗?”
“呵呵,还好,就是工作比较忙。”张世勋见小宝终于不逼他给批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小宝想通了,终于愿意大放血了。
晕,话题又绕回工作了,为了尽快抛出父亲字条上的话,小宝加快了引导的进度,“领导要注意多休息啊,别累着了,我周末喜欢去淘古董,既可以休息,又可以培养自已的品味,张局你喜欢古董吗?”
“一般吧,我周末一般都在家里陪家人看电视。小孟你的爱好好高雅啊!”张世勋打趣道。跟投资商聊天扯淡,表现出政府与百姓亲如一家的关系,是他最乐于见到的。
“张局过奖了,就是普通爱好而已。”小宝见张局高兴了,趁机抛出了那句话:“蓝湖有一家很有名的茶馆叫江南一品,老板收藏了很多古董,上个周六我特意去拍古董的照片,我特别喜欢凤尾轩里的那个明朝的青花龙凤纹缸,我拍了好几张照片。”
小宝其实没研究过古董,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古董不是他能玩得起的,他也没有去过江南一品,更连明朝的青花龙凤纹缸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只是孟庆军让他这么说,他便原封不动地把纸条上的话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