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回过头一看，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女孩站在自己身后，个子只比自己肩膀高一点，正扬着脸看他。

“对不起，吓着你了？”女孩狡黠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山。

姜山本以为是坏人，没想到是个小姑娘，一时间不知所措。另一只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里面传来李哲连声询问：“山子，怎么了，你那边怎么了，说话呀，出什么事了？”

姜山拿起电话对李哲说：“有个女孩闯了进来，她按了你动力仪的密码。”

“女孩？”李哲有些诧异。

女孩突然凑近姜山，踮起脚对着他的电话大声说：“是我，师哥，久久。”

“啊，是久久啊，没事，你们聊吧，我一会儿就到！”李哲说完不等姜山说话就挂了电话。

姜山无奈地将电话揣进口袋，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女孩的手，连忙放开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真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女孩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腮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可爱：“我是天文局的观测员，也是李工的师妹，这台微波动力仪式我们俩一起在研究，所以我知道密码，看你想要开机就帮你输入一下，没想到会吓到你，应该先打声招呼的。”

“不不不，是我反应过激，没伤着你吧？”

“没有，”女孩举起手腕在姜山眼前转了转：“好着呢！”

两个人一起笑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输密码呢，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能进到这里来的，肯定是李工给了你红膜识别卡，而且是自愿的。那张卡有很多密码，就算是被胁迫，他也可以输入保险密码让你在进入天文局时被保卫系统逮捕，所以我猜肯定是李工让你来的。”

姜山点点头。

“而且天文局也没有什么值得被惦记的东西。”

姜山心说也是，“你好久久，我叫姜山，是李哲的朋友。”

“姜山，你就是姜山！”女孩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莞尔一笑：“其实早该猜到是你了，别人李工也不会让他到这里来。”

“你知道我？”这次轮到姜山惊讶了，自己竟然在90后美少女中人气爆棚吗？

“久仰大名，李工经常提到你，说你是他的青梅竹马！”说完久久坏笑着望着姜山。

姜山尴尬地撇撇嘴，在心里把李哲骂了个一百八十回：“别听他瞎说！”

久久收起笑容，正经地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光是因为李工，我也是xx大学天文专业的，是你和李工的同门师妹，姜山学长的大名在学校可是响亮的很呢！”

姜山知道一定是自己那篇毕业论文惹的祸，被导师当做反面教材一届届流传，他苦笑着摇摇头：“是臭名远播吧？”

久久没说话，而是望着他的眼睛，目光中闪动着难以名状的光芒。姜山被看得有点难为情，干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有工作没忙完吗？”

“你现在还那么认为吗？”久久没有回答他，而且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什么？”姜山没明白她的意思。

“时至今日，你还是认为外星文明是友好的？”久久的神情异常认真：“两个文明的相遇未必会带来战争，反而可能带来发展与拯救，我们应该继续探索宇宙而不是将自己藏起来？”

从毕业至今，姜山无数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从开始的据理力争，到后来的沉默以对，直至最后的附和敷衍。心早已疲于争辩，嘴学会了曲意逢迎，人总是在这些经历中放弃了自己最初坚持的东西。可是今天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姜山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早已冷却的热情忽然涌动起来，“是，我一直这样认为。”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久久嘴唇翕动了几下，正要说话，忽然门外响起一声：“我来了！”两个人转头去看，李哲出现在门口，衣服、裤子，连鞋都换了。李哲走进来对久久说道：“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我有点工作没忙完，就加了一会儿班。”久久说着将手插进工作服口袋里。

“你有什么工作，最近观测工作不是都暂停了吗？”李哲问。

“之前手头还有点事情没结束，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久久看了姜山一眼：“你把青梅竹马带到这来约会不符合规定吧？”

姜山一脸尴尬。

李哲嘿嘿一笑：“咱们这个微波动力仪研究了这么久，也算是阶段性成功了，我必须要让山子见见。”

“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

“你不是一直说要见见山子吗，正好遇到应该好好聊聊啊！”李哲有点惊讶久久这么快就说要走：“你再呆会儿，等山子看完了，我们送你回去。”

姜山诧异地看向久久，他从未听李哲提起过她，而她又为何要见他呢？

久久快速地瞄了一眼姜山，对李哲说：“不留了，我还有点事情，你们聊吧。”

李哲点点头，侧身让开路。

久久没有直接走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姜山：“留个电话给我吧！”

两个男人都很诧异，尤其是姜山，他看着面前微笑的女孩，好看的眼睛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姜山的心漏跳了一拍。

接过手机，姜山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电话之后，还给了她。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到时候师兄要请我吃大餐啊！”久久俏皮地眨眨眼，说完就离开了。

李哲对着久久的背影不满地嚷道：“诶，这个臭丫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勾搭我呀，我比较帅好吧！”

回头看见姜山若有所思的样子，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魂被勾走了？”

姜山无奈地斜睨他一眼：“别瞎说，我总觉得这个姑娘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李哲眼神戏谑，揶揄道：“是啊，这我也看出来了！”

姜山摆摆手，懒得再跟他抬杠。

两个人在天文局呆了半宿，李哲仔细地给姜山介绍了他们的研究成果。姜山看了实验时微波动力仪传输回来的数据，惊叹他们这项研究的伟大。黑暗的宇宙为地球文明亮起来一盏暖灯，原本漆黑模糊的模样，就这样在温暖的灯光下渐渐揭开了面纱。

离开天文局时，李哲对姜山说：“当初你的毕业论文里提到过远光年精准定位技术，这次你的新论文就以这个为论题吧。我和导师讨论过，这项实用技术很值得深入研究，对你以后的发展都有好处，如果研究取得成功进天文局工作绝对不是问题。”

“好，我考虑一下。”姜山道。

回到家，姜山刚在床上躺下，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