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欣醒来时,赶忙跑到三哥房间里,床铺还是昨日的样子,她用手一摸,冰凉冰凉的。
看来三哥昨晚并没有回来。
有些恍惚的随便吃了点东西,她是想去找三哥的,可是却又不知去何处,身上已经身无分五,掌柜也只给了一天的时间,她总的保留下间房间等着三哥回来,现在急需要的是她的想办法挣点钱。
那就只能上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营生。
出门时,她交代了掌柜,若三哥回来,就告诉他让他等着她回来。
刚出门,一个年轻的后生在大街上大声的吆喝着:“乡亲们,快来瞧瞧,这墨王府,居然难得一见的招小厮”,说完还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好似墨王府招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真的?”
“那赶紧过去瞧瞧”。
“我说,这墨王府给的待遇还真不错”。
“好是好,只是听说,墨王府最是重视规矩,待遇好,可也得活干得好才行”。
“吆!大伙看看,这还有年龄限制了,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是不行了”一个中年汉子感慨道,说的众人都大声笑了。
一大群人围在街中心,堆在一起看着墙上的告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
齐欣也跟着众人挤进人群了,看着墙上贴着的大红纸。
待遇是真的不错,招专门负责外院杂活的小厮,一个月给的二两银子。
齐欣心里有了数,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营生,她也符合上面的要求。
只是这墨王府,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只知先帝有个六子名墨,可是在她离开之前也并未有过王爷的封号。
心里奇怪了一下,心想也许是自己想岔了,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陌生人,她只管挣钱就好。
向周围的人打听了墨王府所在的位置,齐欣一个人就去了。
又一次站在熟悉的街道了,这里才是她曾经常常出现的地方。
当齐欣到了所谓的墨王府时,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排着队。
墨王府大门口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桌前做着一个圆滚身子的老头,一手执笔,一手翻着纸张,嘴里念念叨叨,她听不清楚,可也知道肯定是在问前来人一些问题。
齐欣站在队伍的后面,开始静静得排队等候轮着自己,一边观察了老头身后的墨王府。
相对于其他的高门府第,墨王府显得有点简单,门前只有两对石狮子,再就是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的匾额,上面端正的题着三个大字“墨王府”,再无其他,就连一队普通不过的灯笼都没有。
这墨王府还没有大司马府来的富丽堂皇,看来这个王爷也并不得皇帝的眼,齐欣心里叹道。
直到当她进了王府,她方才知,自己当时的想法太过片面了,这墨王爷哪里是不得皇帝看重,只是人家本身喜欢简单而已。
等轮到齐欣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齐欣倒是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只是听到前面的人悄声的讨论道,说:“这王府招人也太随意了,前面这么多的人过得如此之快”。
齐欣心咯噔,想到:“这还叫快,要是之前大司马府邸招人,只要主子看对了,直接领上走就好了”。
齐欣并不知,王府和一般官员府的招人还是有大有的区别,直到有一天,她亲自体会的时候,那叫累的一个腰酸背疼,才知这项工作的辛苦与繁琐。
轮到齐欣上前的时候,她难得的表现出一副胆小老实的样子,在她印象中,一般大家都喜欢这样的下人,听话好掌控。
眼前胖胖的老头高深莫测的觑了她好几眼,看的齐欣心里一阵忐忑,难道这是看穿了她的女儿身。
只是正当她心生不安的时候,老头收回了高深的眼神,随意地问道:贵姓,家里还有何人,年方几何?可干过活之类的问题,齐欣都一一的回答。
胖老头一边点头,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齐霜,她用的是二哥的名字。
齐欣在他写的时候,心想,这个老头估计是王府的管家,看着不像好相处的,她以后在他手下讨生活,还得先得了这老头的喜欢才可以。
故老头再问一些事情的时候,齐欣变得分外的乖巧懂事,只为留个好一点的印象,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等所有的人都完了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向午,胖老头安排众人在外等待结果,自己先进了府。
好的是,不一会,居然从王府拿出了很多吃食,原来还管饭,众人难掩欣喜。
齐欣却觉得这墨王府之人好手段,收买人心的本领不错。
这些人大都是平寒之人,回去了,将此事一宣传,墨王府可不就得一个体贴下人的好名声。
不过,她是真的饿了,早晨为了省钱,她并未敢多吃。
等众人都吃完了饭,胖老头再次出来,掐的时间点真准。
他先环顾一圈中人,说了墨王府招人的的要求和进府后要守的规矩,众人被他严肃的口气镇住,只认真的听,不敢开口。
齐欣听了,觉得不难,这在一般的世家大家,也都是要做到的,并不是多么的苛刻。
真正苛刻的条件,她倒是真见到过,那才是真正的为难人,也并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最后,留下十个人,包括她在内,本来,她应该是欣喜的,总算暂时解决了生计大事,可不知为何,却心生忐忑和不安,心理安慰自己,是因为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慢慢的压制那股不安。
他们留下的这十个人在胖老头的引领下走进了府里。
第一次,齐欣惊叹,更应该叫震惊的看着一个偌大的府邸,居然入目之处全是黑。
黑房黑墙黑瓦,黝黑的大理石地面。
这哪里像是府邸,更像是那人间地狱,太过黑暗。
另外的九人也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估计也是翻腾不已。
这个墨王爷可能是有特殊的癖好,这些黝黑泛着光泽的黑色东西也是难寻到,就像是这个假山,齐欣看着右手堆砌的奇形怪状的石头,心里想道。
在她所知道之中,只有远在东海的岛国才产这样的石头,这还是一次,她的舅父在外游历,给她带了一粒小小的黑石的装饰手链,并告诉她这个黑石的来历,她才知道的。
而墨王府居然有这么大块的,还是好几个,从遥远的东海运到京城,也不知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哎!她先前的想法看来是想岔了。
“王爷”。
正当齐欣独自陷入沉思,一声王爷,她赶忙低下了好奇眺望的双眼。
真正的大人物来了,她可不敢再放肆的品评人家的东西了。
齐欣将头垂得很低,前面的王爷一直也未开口叫大家起身,她只得一直这般低着。
静静的空气在身旁流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这个墨王爷到底是何许人也,齐欣将自己心里所有知道的皇族子弟都过滤了一遍,也并未能对上一人,最后只得放弃,想着总有一日她会晓得的,只是,难免心里还是好奇,忍不住就想要抬头看一眼。
胖胖的老头正好站在她的身边,好似察觉了她的意图,一手轻轻按在她的后劲上,阻止了她想要抬头的动作。
齐欣心道:这个胖老头子真是讨厌得很。
到底是放弃了抬头看一眼的心事,但也滋生了更多的好奇之心,神神秘秘的,王爷,看一眼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