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韵的高跟鞋实在不适合走山路，方旭和韩韵和钟衡他们拉了很长的距离。方旭远远望见一个男人似乎和钟衡他们起了争执，他将伞给了韩韵，自己冒雨向着钟衡他们赶去。等他赶上来时，那男人已经离开，钟衡和陈怡笙二人则是神色各异，他焦急道：“怎么了？那个男的跟你们发生争执了？”

“没什么，不过是个以前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罢了。”陈怡笙冲方旭微微笑道。

一直沉默的钟衡却突然一声嗤笑，他静瞅着陈怡笙，语气是少见的尖锐和刻薄：“你形容得倒是客气疏离，你们哪里是认识这么简单？”钟衡在心里讽刺着自己这副难堪的姿态，他何时成了这么个尖酸的人？可他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从看到成诺然的第一刻起，他就感到无比的烦躁，成诺然的出现如同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上。

方旭惊讶地望了眼钟衡，不敢相信他竟然说出如此刻薄无礼的言语：“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陈医生和那男的熟是不熟你又怎么会知道？”方旭的话是存了几分试探的，他早就怀疑钟衡和陈怡笙不仅仅是新同事这么简单的关系。

钟衡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看上去无比讽刺：“你说的对，我怎么会知道，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陈怡笙低着头，默然不语。

“成诺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韩韵赶了上来，她的声音有些尖锐，难掩焦躁不安。

“他是你的表哥，难道你不应该比我清楚？”陈怡笙抬头望向陈怡笙，她微皱着眉，显出几分不奈。

“就算是表哥又怎样？我和成诺然现在根本没什么来往。”韩韵急忙辩解道，这样的她实在是太失态了，就好像在刻意强调她和成诺然毫无瓜葛。

陈怡笙静静瞅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韩韵匆忙地别开脸，眼神闪躲，这令陈怡笙更加心疑。

“那个，到集合的时间了，我们快赶过去吧。”四人中唯一的局外人方旭看了看表，对另外三人说道。

韩韵踌躇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走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 四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向集合地走去。

……

上了离开景区的大巴，陈怡笙仍旧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她靠在车座上，轻轻闭上眼睛，神色疲惫。

“陈小姐，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韩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陈怡笙睁开眼，讶异地望了眼她。

韩韵的神色有些慌乱，为了掩饰尴尬，她几缕将碎发绕到耳后。

“好。”虽然心存困惑，陈怡笙仍是答应了。

看到韩韵和陈怡笙坐在了一起， 准备坐在陈怡笙旁边的方旭停住了脚步。他四处打量了下，在钟衡身旁坐下，他看向钟衡，好奇道：“难不成韩小姐和陈医生是老相识？”

“她们确实很早就认识了。”钟衡看向窗外，神色莫名。

“……表哥，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你和陈医生是不是早就认识？”方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对，我们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

方旭一愣，他没想到钟衡竟如此直白地告诉了他，这么一来，他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方旭。”钟衡转过头，看向方旭。

“啊？怎么？”方旭神情还有些恍然。

“陈怡笙，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钟衡声音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如平地一声雷。

方旭猛地瞪大了眼，他望向钟衡，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怎么可能！”或许是太过震惊，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试探着问钟衡：“表哥，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陈怡笙是我以前的女朋友。”钟衡静静地瞅着他，他目光淡淡的，却令方旭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方旭依旧瞪大了眼，似乎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钟衡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垂下头，闭眼道：“我和陈怡笙的事，只有我们彼此清楚。”

“那表哥你……你还喜欢陈医生吗？”方旭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直直地望着钟衡，想要马上知道钟衡的答案。

钟衡没有马上回答他，他偏过头，看向方旭。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异常的深邃，令人看不透。

方旭被他盯得不知所措，差点就要讨饶。就当方旭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钟衡却扬眉问道：“你说呢？”

钟衡的声音向来动听，当他轻轻地吐出那三个字时，倒让人有种他在吟诵情诗的错觉。

方旭又是一愣，他歪了歪脑袋，满眼不解：“表哥，您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啊。”

钟衡却不再回答他，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休息。方旭张了张嘴，仍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的，钟衡不想回答的东西，谁也别想从他口中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