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钟衡看了一眼韩韵:“走吧,去见伯父伯母。”他起身,拿起挂在衣钩上的外套。韩韵紧跟着钟衡走出门,临走时望了陈怡笙一眼,那目光似是很得意,又有几分不屑。陈怡笙顿觉无奈,时至今日,韩韵依旧把自己当成她的情敌,这令她觉得有些无稽。
“怡笙,你和那位小姐认识?”言一帆虽是疑问,但语气十分笃定。
陈怡笙本想回答不认识,可又怕日后被拆穿时会惹来麻烦,只得点了点头:“认识,是以前的大学同学。”
言一帆皱了皱眉,他记得,钟衡对他说过,他和陈怡笙是大学同学,这么看来,三个人早就认识。他皱着眉,若有所思:“看来你们关系并不好,两个人之间连句招呼都没打。”
陈怡笙耸了耸肩,合上资料,无神情有些无奈:“确实如此,她对我一向不大友善。”
薛平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氛围,急忙道:“放心吧,怡笙,我和一帆都是现在你这边的,那位小姐要是欺负你我们一定护着你!”陈怡笙先是一愣,继而笑得乐不可支:“平哥,那我可真要谢谢您了。”虽然她不认为韩韵有欺负自己的能耐,不过薛平没头没脑的言语确实令她有些感动。
言一帆没有说话,他抱着胳膊望着陈怡笙,神色不若往常的温柔,倒是多了几分探究。他和陈怡笙认识的时间是在陈怡笙硕博连读的第一年,从初遇他就觉得她像是心里藏了什么事,很难对人打开心扉。他曾试图向她询问她大学里的事情,她总是一句话简而代之,脸上的表情也是云淡风轻。可是自从钟衡出现后,他发觉陈怡笙隐约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陈怡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手腕,突然想到昨天那个未接来电,她打开手机看了看,那个号码竟有些熟悉。她仔细想了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号码。
“算了,以后再说吧。”这么想着,她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中午陈怡笙和钟衡二人一起到医院餐厅吃饭。医院餐厅的饭菜不贵,但味道很好,陈怡笙初来明日医院时为医院的饭菜惊喜了好一阵。
“师兄,您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想说就说吧。”言一帆坐在陈怡笙对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怡笙索性直接发问。
被戳穿的言一帆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也没什么。”
陈怡笙继续望着言一帆,似乎是在等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稳了稳心神,准备说出自己对她和钟衡关系的疑问:“你和钟……”
“陈医生,你在这儿啊,一起吃吧。”方旭端着盘子一屁股坐在了陈怡笙对面,言一帆刚要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头,他诧异地望着方旭,被方旭的没头没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医生,咋们神经外科去年业绩不错,领导批了个秋游假,你到时候去不去?”方旭快速地拨动着碗里的米饭,嘴里塞满了饭菜还不问陈怡笙。她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秋游的事再说吧,我可能要回家看望爸妈。”
方旭一双大眼望着陈怡笙,听到她的回答后表情蔫蔫的:“是没人跟我抢,可是医院对实习生太狠了,我已经连着一周平均每天睡觉不超过5个小时了,能吃上饭简直是天大的恩惠,能不珍惜吗?”他凑近陈怡笙,右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您看看,您看看我这黑眼圈,简直成了熊猫了。”他的表情十分委屈,陈怡笙却更加想笑。
看着方旭眼下淡淡的青黑,她深表同情:“没办法,都是这样过来的,想我当年比你还累……你要知道,我当时是跟付主任混的,他给我布置的任务简直是实习生里最多的,直到现在我看见付主任还有些害怕。”她耸了耸肩,表情甚为无奈。
方旭顿时当下筷子,看向陈怡笙的目光闪闪发亮:“陈医生,你对我可真好,给我布置的任务那么少,我一定好好干!”说罢,他把碗里的最后一些米饭随意扒了扒吃下,继而端起盘子离开,临行前冲着陈怡笙一本正经道:“陈医生,我一定好好干,不让你失望。”
方旭走后,陈怡笙却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个方旭,真是个活宝。”
仿佛被陈怡笙愉悦的情绪感染了,言一帆顿时觉得刚才被方旭打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笑吟吟地望着她:“确实是个活宝,和他表哥很不一样。”
陈怡笙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确实很不一样。”她印象中,钟衡一贯是冷静自持的,从不会像方旭这样情绪过分外露,即便是二人如胶似漆时,她也不能说自己完全了解他。
“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陈怡笙好奇道,她还记得,刚才言一帆的话被方旭打断了。
“……算了,没什么。”陈怡笙看上去心情不错,言一帆不愿破坏她的好心情。他心想,来日方长,他迟早会问清楚。
云在水间是a市著名的餐厅,它的布置以典雅古朴著称,构造别致。钟衡与韩韵进入云阁雅间时,韩韵的父母正在谈话。看到钟衡和韩韵进来,韩母笑吟吟道:“你们来了。”
钟衡为韩韵拉开椅子让她坐下,随后自己又坐在了她身旁。韩父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钟衡这孩子向来恭敬有礼,甚合他的心意。
“好久不见了,伯父伯母最近身体还好吗?”钟衡望向韩韵父母,神色真诚有礼。
“我们俩身子骨好着呢,前两天刚去了泰山,那些年轻人还没我们爬山爬得高呢。”韩母笑道,望着钟衡的眼满是笑意,这个女婿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钟衡为韩父韩母斟上茶,笑道:“看到您二老身子骨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最近工作怎么样?”韩父不似韩母那么慈祥,但对钟衡的态度也算是温和。
“现在在医院担的是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父亲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接管医院,不过我也得从基层做起,不然恐怕难以服众。”
韩父点了点头,对钟衡的话不甚同意,他喝了口茶:“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便多管。不过你和韵儿也都不小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结婚这方面的事?”
话音一落,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钟衡。
钟衡神色一滞,继而道:“现在我还是以工作为重,结婚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爸妈也没有太过催促我。”
话说到这里,韩父也不便再问,人家的亲生父母都不急,自己在这里瞎操心未免显得多管闲事了。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虽然年轻人确实该以事业为重,可是这种事也不能一直不考虑啊。”听出钟衡的推脱之意,韩母不免有些着急了,韩韵喜欢钟衡她是知道的,她也十分想让钟衡成为自己的女婿的,可是钟衡一直口风很紧,这让她不得不担忧。
“等遇到合适的再说吧。”钟衡冲韩母温文一笑,韩母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等到吃完饭时大概已经1点了,钟衡在门口向韩父韩母道别:“伯父伯母,我在国内买的新车还没上牌子,就不送您二老了,还请您们见谅。”韩母笑眯眯地看着他:“没事没事,让韵儿送我们吧,我也好和她多说说话。”
钟衡看了一眼在韩父韩母面前格外乖巧的韩韵,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钟衡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帅气了,追他的女孩子可不少吧。”韩母看着韩韵,笑道。
“放心吧,钟衡最后一定会成为您女婿的,我保证!”韩韵冲母亲眨了眨眼,神情颇为自信。
韩母笑了笑,目光继而变得有些担忧,她害怕女儿用情过深,若是钟衡不喜欢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韩韵又怎能承受?
韩父看出了妻子的担忧,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声音沉静有力:“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韩母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释然。